诺敏知道玩笑时间已经过去了,便也不再老不正经,抬眼,正色道:“挺好的,估计已经习惯了眼睛看不见的生活,如今似乎不用拐杖,都能在街道上行走自如,大概也是因为熟悉了路况,到底是在天津窝了三年了,熊五十现在是她的司机,负责接送她,今天她去了一栋叫做爱群大厦的建筑大楼里,那里头似乎是饭店什么的,估计又是跟那些官僚打交道,吃饭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儿我在夜上海的门口,看见了个人,不知怎的,我觉得他特别眼熟,好像在你这儿的什么东西里见到过,就是那些你从日本人手里买回来,他们搜刮古里香的时候小曦房间里的东西,那张照片,你再拿出来给我瞧一眼,就是有花相框黑白的那张。”
“阿征!”
“嗯?”
“我要跟你拍照。”陆晨曦对着闻言,回头的莫倾征,抬手,扬了扬手上的相机,“去那里站好。”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位于莫倾征站的位置左后方的一个地方。
莫倾征回头看了看,摆手,“别吧!火车快开了,来不及了。”
“不嘛!就要拍,你不拍我就不上车了你信不信?”陆晨曦不高兴的撅起嘴,露出只有在莫倾征这里才会出现的撒娇表情。
莫倾征无奈一笑,转身,朝陆晨曦指的地方走去,还是妥协了,“好吧好吧!那就快点。”
陆晨曦嫣然一笑,转身,将手上的相机放在身后贺云画手上,说了声:“可得给我们拍得好看点啊!”便兴冲冲地朝着莫倾征跑去,拉过他的手,搂在手里,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裂开嘴,笑得格外甜。
贺云画眯着一只眼,凑近相机镜头处,对准后,按下快门。
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尤昭肃然回过神来,猛地睁开紧闭双眼,从车座上弹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这几日总会梦到自己四年前拉着贺云画,离开上海时,莫倾征一直送到火车站的事情,更奇怪的是,每一次,无论从哪个角度,莫倾征的脸,总是模糊不清,任凭她如何,都看不真切。
许是她真的太久没有见过他了,现如今她的眼睛更是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恢复过来,说不准,再过几个年头,也许自己会连爱人的声音都不记得了吧...........
想想,就想哭,悲戚戚的。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尤昭便会拿熊五十来出气,谁让这小子离她最近呢?谁让这小子现在是唯一跟她最熟又总是在她跟前晃悠的呢!虽然有些不尽人道,但自己更惨,得优先迁就。
“熊五十你怎么开车的,这晃悠半天了都,怎么还没到啊?你是要开到哪里去啊你?从爱群到咱们舞厅,有这么远吗?”
尤昭此时已经从饭局抽身而出了,坐在车里,正准备顺路兜回舞厅去拿刚才因为吴雪卿堵着没拿到的东西,一上车,就累得闭上眼,小歇,一直睡到现在,可谁知一睁眼,还是在路上,便小嘴一咬,抬手,拍向前座,此刻车内只有熊五十,不必再用假声,放开嗓子,银铃似的尖锐喊道。
“你还好意思问啊?一路上,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你怎么知道没到啊?早过了好不好!现在回家了。”熊五十伸手从一旁的座位拿起尤昭要的东西,朝后座丢去,“诺!你要的东西,以后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再说话,别以为熊皮糙肉厚,就禁得起你的打骂,什么跟什么嘛?!”
尤昭弯腰,伸手捡起熊五十丢过来丢到自己脚边的东西,先是拿到眼前,左看右看了一番,然后抬眼,笑得悻悻,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是哦!原来已经过了,我说呢!怎么这么久,哎哟,咱们五十办事儿,就是靠谱儿,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啊!”
“闭嘴!不然我真想把你从这车上丢下去!”熊五十回头,看着事后诸葛亮的尤昭,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
“呵呵.........好,我安静,你好好开车。”
尤昭摸了摸鼻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