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重重地喘息,眼底的墨色漩涡仿佛要把孟小北剥皮生吞下去。少棠捏着孟小北手腕,一寸一寸生掰开,奋力往后扭过去,辖制住,最终将孟小北双手牢牢固定身后,压住了,让他动弹不得。
两人足有十分钟一动都不动,僵持着,少棠半边身子压住小北。
直到呼吸逐渐回复平稳。
直到眼底红潮和身体热度褪去。
孟小北当时是不会有自知和自觉性,不会认识到自己多么过分。他十六岁,初三刚毕业,还没念高中。他直白的张扬的感情、他蠢蠢欲动的青春欲望、他的步步进逼、他的主动和不顾一切,对少棠而言,每一次都是折磨。
只是他意识不到,每次折磨完了人,还心里埋怨对方不领他情。
至于“乱来”了以后准备怎么样,将来会发生什么,他还没顾得上思考。
一个半大的男孩子,生理上的满溢,情感上的早熟,永远要早于对社会对家庭责任感的认知和承担。孟小北也如此。他喜欢,他敢爱,然而他想问题想不远,他也不知道将来如何面对周围一切,前路多么艰难。
他甚至那时还以为小爹将来会结婚——因为周围的大人到年龄了都要相亲结婚。人一辈子终归要结婚,少棠将来肯定给自己找一小妈回来。可那是将来,现在不妨碍自己喜欢少棠。等将来真有这么个女的,大不了再撒泼打滚跟干爹闹……闹不成?不成怎么办,他不知道,极力逃避去想一切可能的挫折艰难。孟小北就是这样矛盾和自我麻醉的心态。
那晚后来,孟小北折腾够了,酒足饭饱思睡意,最终还是枕着他小爹肩膀睡着了,睡着还弄哈喇子在对方身上。
少棠一夜没睡。
中途起夜,在洗手间里待了十五分钟,做了什么……不用细说。
回到房中,少棠把孟小北圈到怀里,悄悄亲了脑门和脸。
第四十四章亲人重聚
几人在密云疗养院痛快玩儿了三天,每人都晒黑一层。孟小北本来就瘦,显黑,后脖子像个炭球。申大伟晒成个大黑胖子。祁亮脑门晒爆皮了,露出红肉,十分可怜。
只有少棠还能看,胸口和手臂是很匀称的深小麦色,孟小北觉着那是上好的燕京啤酒色,带着浓郁麦香泡沫,颜色就爽辣可口。
随后几天,少棠还带小北和祁亮去一趟协和医院。暑假闲得没事,俩孩子又都没有其他大人管,少棠就是孩子王。
祁亮一路走一路抱怨:“孟小北就是你有手气脚气,手上长得都是什么!都传染我了!”
孟小北怒道:“这不是脚气!我也不知道这长得什么,遗传的,我爸我爷爷都这样。”
本来是带两个小子看皮科专家号,少棠从挂号处出来,手里捏好几张小白条小粉条,对儿子说:“小北我又顺手给你挂了一张男科,要不然你连那个也看了吧?省得我这也老不放心的。”
孟小北惊恐抱头大叫:“我操我不去!!!老子他妈的坚决不去看那个!!!”
祁亮欢呼大笑,手里要是有花就撒花儿了。
孟小北手上只是普通湿疹,有遗传基因,不易根治,但对身体无大碍。
医生说:“湿疹不传染的!”
孟小北斜眼一瞟祁亮:“听见了没,不传染的。”
祁亮撅嘴:“那我手上是怎么回事!咱俩是双胞胎么?!”
然后少棠一马当先,率领俩孩子上楼往男性病科室去了。走到一半,孟小北停脚扭头就跑“我不去我不去啊啊啊”随即又被少棠薅着脖领子扥回来,夹在胳肢窝下,拎进诊室。
少棠纯粹是过分关心他家大宝贝儿,因此才想全面彻底检查,做家长的都这个心态,恨不得没事也要找一个名头为儿子花钱出力。而且他这次留个心眼儿,站在诊室里盯着那男大夫做检查。
孟小北被扒开裤子的时候咬着嘴唇,紧闭双眼,表示强烈愤慨与不情愿。他确实只愿意让他干爹瞧他那里。
大夫瞅了两眼就把孟小北轰下床:“这不是长得挺好的嘛,你儿子什么毛病都没有!”
那男大夫是个话唠,絮絮叨叨的:“小孩子,也不是所有小孩子都需要割包皮!那是某些非洲部落,很落后的习惯,男孩生出来都要搞什么‘割礼’。我这里病人多着排大队,没毛病的以后不要来看病!”
孟小北怒视他小爹,你个非洲部落的!
少棠可放心了,儿子长得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