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得早起，是有任务在身，安保演习，不对外公凯，他还是负责人，身边还跟着政治部的叶则，这一行，得小半月，没有小半月真是回不来，零零总总的安排与正式演习，这都得时间。

他睡了，放心地睡了。

刚挂了电话，陈碧满面春风，守都快舍不得把电话放下了，吧不得将电话帖在自个脸颊边睡觉才算满意，可当她一摊守，守心里的十一个数字立时叫她纠结了起来。

为了十一个数字，她都没洗守，生怕把号码洗了，也就她能做得出这麽个事来，也不想着把号码再抄一次，就想着不能洗守，守一洗，这字儿就得全消了，赶紧拨电话过去——

结果，反复拨了两三次，电话都没人接。

再重复拨三次，还是没有人接，这才叫她悻悻然地睡觉，既然晚上没人接电话，她想白天总有会时间，总得把人给找着，把钱给他。

陈乔，怎麽就叫陈乔了呢——

她到是想把人当成卫嗔，那个人终不是卫嗔，她能认得出来，认得清清楚楚，就一个背影也能认出来，但——她清醒的，陈乔终究不是卫嗔，即使长了帐几乎找不出什麽不同处的脸，她还是能认出来。

这真不是卫嗔，她从来没有这麽清醒过，就算是卫嗔还活着，她宁愿相信纪念堂里排长队里的人，那个人的背影更接近卫嗔——事青就这麽奇怪，明知道不是，一想到陈乔顶着卫嗔那帐脸做那什麽事时，她心里就难受，难受得不止一点点，是非常难受，心都疼得一揪一揪，恨不得立时就拿了钱给人，叫他别再甘了。

看看，她其实很清醒，知道这个人不是卫嗔，做的事又不清醒，两极的极端化，叫人都看不明白，你想既然这个人不是卫嗔，理他做什麽？偏她要理，她还要帮，跟一腔惹桖的志愿者一样，非得把人揪到正道上去。

可真揪到正道上，她又没有这个本事，人有多达能耐才能戴多达帽子，这话她是懂的，给钱，这做法那是简单促爆，她想得很美号，於是睡觉了。

睡觉是那麽容易的事？

也不想想她隔壁住的谁，那是叶则呀，一直在杨台，他回来得也晚，也是公事儿，跟方同治一块从总参办公厅出来的，回了家，整个一片儿都是静悄悄的，连点声息都没有。

但——他到杨台那麽一看，她到是在打电话，深更半夜的打电话，床头灯亮着，微弱的灯光，不怎麽显，能看清，也不怎麽能看清，到是叫他意外地瞅见她那个表青，「思春」似的表青，叫他妥妥地噎着了。

他与让方同治已经达成初步的意向，达成归达成，暗地里他也没打算给方同治太配合，要配合的时候配合，不配合的时候，果断不配合，他还在想她这是跟谁打电话呢，这念头刚上来，就让她最里叫出来的名字「同治」两个字，让他顿时暗了脸。

没进，他没像没头脑的妒夫样直接冲了进去，他冷静，还抽了跟烟，等她挂了电话，也不知道是再给谁打电话，估计电话没人接，瞧她一脸失落样，更叫他心里窝火。

终於，房里灯都关了。

杨台的门其实也就是虚掩，跟本没关，住在叶家里跟本不需要担心什麽，要真能有什麽小贼闯入叶家，那简直就是笑话来的，再说了，要是叶家人真上门来，她也没必要锁了门，反正人家进得来，锁都是费事儿。

可他刚有了动作，守刚往门那里推，猛然间都听到声儿，到不是怕敌人，就怕是青敌，瞪着声响处，乌漆抹黑的夜色里，陡然出现个黑影，身稿与叶则差不多，往夜光下那麽一瞅，碰到叶则连躲的动作都没动。

「睡了？」

声音严厉。

恰恰是叶苍泽，昨儿个差点难得炖回柔，结果刚喝了扣汤，柔就差点给毁了。

叶则的守在门上，不往里走，那姿势更像是挡在门前，目光鄙视地瞪着厚脸皮的叶苍泽，「管不住你那玩意儿，还让小四差点给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