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夺梦 非天夜翔 2217 字 8天前

余皓今天简直累成狗了,怎么解释都没用,周昇又说:“陈烨凯让你做什么去?”

“我打工!”余皓缩在被窝里,室友们考完试都出去浪了,“我没做什么!”

“我生气了!”周昇说,“我等了你一晚上呢!”

“你等我做什么?”余皓道,“今天咱们没约什么事啊?”

周昇那边不说话了,余皓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晚饭也没吃,肚子饿得受不了,还到处挨骂,脾气也不好了。

“那你气消了再找我吧。”余皓道。

“开门!”周昇在门外怒吼道。

余皓:“……”

余皓忙起身开门,周昇进了寝室,随手把打包好的晚饭扔在桌上,转身双手插裤兜里自己走了。

“周昇!”余皓正要追出去,外头却一阵冷风,余皓忙回来穿上裤子,几步追下楼,宿舍楼已熄灯了,只见周昇从二楼翻出栏杆,落地后几步奔跑,跑向自己宿舍。

余皓也跟着跳了下去,然而周昇过了中庭,跳上他们宿舍楼后面的栏杆,跟跑酷一样,几下翻上对面宿舍楼的二楼,回寝室去了。

余皓这下站在中庭,傻眼了,对面那楼他跳不上去,幸亏自己宿舍有男生回来,在楼下门外叫了半天,舍管大爷开了门,余皓才只得又回寝室去。

周昇给他打包的饭菜已经凉了,余皓饿得半死,仓促吃着,给周昇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余皓突然又想起今天周昇有话要告诉他,只得朝他先道歉,事实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然后便心情忐忑地睡了。

翌日是个不用打工、不用上课、不用复习的日子。

余皓从元旦那天起,到今天一月十七,攒了足足两千二,这将支持他整个寒假的开支。春节期间物价飞涨,还得给自己买衣服。他决定再过段时间,上超市去找份点货的临时工。

将军的存在已逐渐淡去,回想起大半个月前的梦境,一切都充满了朦胧感。但他始终努力地在记忆里不停强调,这个人是切实存在的。

余皓在宿舍里泡了包泡面,开始对着手机,打开唱吧练晚上登台表演的歌。他相信自己能唱好,虽然已经很久没唱过了,一直练到中午,想约周昇吃饭,周昇却始终没给他发消息。

约傅立群晚上汇演结束后一起吃饭,傅立群回了句:【今天不在学校,你忙吧。】

余皓突然就觉得有点儿寂寞,从前总是独来独往没感觉,就在交了周昇这个朋友后,他一开始不理会自己,自己就仿佛少了点什么似的。

余皓心想也许又被人讨厌了,只得恢复从前的状态,一个人去食堂吃饭。洗过澡,换上陈烨凯借给他的衬衣与西裤,套上羽绒背心,按约定时间,到礼堂去参加今天的表演。

汇演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开始,六点结束,老师们有晚宴。

余皓抵达时演出已经开始了,学院院长在前面讲话,介绍林寻教授与他的爱人,汇报一年的学风建设,展望新的一年里,学校的未来目标。

“是你啊。”团支书看见余皓时便说。

余皓从后台间隙往前看,发现林寻教授与他的爱人,正是除夕夜那天与陈烨凯吃饭的夫妇。他忙朝团支书道歉,彩排没赶上,后台众人都说可以理解的,嘴上说着“可以理解”,眼神里却隐隐带着疏离,余皓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也没多说什么。文艺部的人彼此认识,等待登台时在旁嗑瓜子,吃零食,聊得十分开心,余皓便在一旁站着。

“那儿太冷了。”团支书说,“过来给你头发梳梳,化个淡妆。”

余皓由着他们弄过头发,听到外头陈烨凯的声音,说:“他来了没有?”

团支书回答来了,陈烨凯也不来看他,说:“来了就行,继而转身走了。”

余皓做过头发,上了淡妆,回到后台时,众人都随之一静。

“很奇怪吗?”余皓说。

女孩子们静了片刻,而后纷纷道:“挺帅的。”

余皓笑了起来,得了张椅子坐,也没注意周围人都在看他,只戴着耳机,反复听自己要唱的歌。

周昇终于发了条短信,问他:【吃饭了么?】

余皓答道:【我今晚有演出。】

周昇发了个愤怒的qq表情:【我知道,我问你吃饭了没有。】

余皓忙回答吃过了,周昇回了句:【好好唱,别跑调。】

余皓本来不怕跑调,周昇一说他便开始恐惧跑调,周昇又问他唱什么,给谁唱的,余皓答道:【给一个朋友。】

【哦?】周昇发完,再没消息了。

时间越来越近,余皓开始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别老喝水。”团支书提醒他。

余皓已经连喝两瓶水了,嗓子还是发干,他怕上台时声音嘶哑。

“我去下洗手间……”余皓发着抖说。

“别紧张。”团支书说,“就一个汇报演出而已,唱坏了也不会有啥事的,你第一次登台?”

余皓摆摆手,快步跑去尿尿,快步冲回来时,后台催促道:“快快!到你了到你了!”

“羽绒服脱掉!”团支书让他脱了羽绒服,把麦给他,说,“别拍别‘喂’,上去先说欢迎林教授来咱们学院,再直接清唱,唱完第一句,伴奏就会跟着上,别紧张!。”

“注意台阶别摔了!”

“别抬着头唱!拍照角度不好看!”

余皓走上舞台时,无意地抬头一瞥,第一个看见的人,竟是站在礼堂最后一排的周昇。

周昇在礼堂最后一排站着看表演,他稍稍躬身,吊儿郎当地俯在栏杆上,身边则站着他的女朋友——那个寒冷的冬天里,一起为余皓暖手的漂亮女孩。

这一生的紧张一到此刻,终于累积到顶点继而崩断,就像雪山上千万年的积雪“轰隆”一声,全部朝他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