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想着不久之前,她还在苦心孤诣地筹备着他的小妾主力军,如今却为了区区一桩小事置气。他叹了一声。以前果然是不够在意,才会那样行事。

他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了。霍珩侧过身,手指去碰她的香肩,花眠没理,他轻轻唤了声“眠眠”,极近诱哄,她也没回头来,霍珩一下倒了下去,“还真疼。”

花眠回头了,她皱着眉,将霍珩身上缠着的绷带打量了几眼,低声问道:“受了几处伤?”

“两处……三处。记不得了。你给看看,就不疼了。”

花眠翻身下榻,从胡大夫留的一些瓶瓶罐罐之中翻出了一瓶药膏,拿回递入他的掌中,“你拿回去擦吧,小心一点,不要碰水。”

“嗯。”霍珩朝她笑笑,手又要开始轻薄她。

花眠也任由他了,霍珩见她容颜不展,忙又说道:“我是不省人事,才让别人钻了空子,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从今以后除了你,我身边母猴也没有!”

花眠破涕为笑,手抱住了他的腰,和衣躺了下来。

“眠眠,不气了?”

“眠眠,眠眠,眠眠……”

他又把大脑袋凑过来,作势要亲她。

花眠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处,闷声道:“我没气,我现在知道你的在意了,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也不要再为了那件事生气了。”

霍珩忙点头,忍不住收紧了双臂,将她拥入胸口,在她满溢着馨香的柔软鸦发间落下密密的碎吻。一天亲八百遍都是不够的,他想。

霍珩是趁夜走的。

他走时,花眠还在熟睡着,小小的一团乖巧缩在自己的臂弯之中,瑶鼻微翕,樱唇如画。纸窗外星光黯淡,烛火烧得只剩下最后一截,依旧不遗余力,随着一丝微弱的细风曳晃。

他小心翼翼地将臂膀从她的脑袋下抽了出来,揉了揉,已经麻痹到快失去知觉了,霍珩轻叹了口气。

要走,见她睡容恬静,颊生红晕,如雪后春梅,他看了看,最终屈从于内心,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才捡起落在地上的衣物,披戴于身,转身匆忙地朝游府外溜去。

回廊底下打着瞌睡的婢女,伴随着一阵花木撺动的声音苏醒,长柄纱灯沿着嵌得平滑可鉴的青阶滚落了下去,婢女抬起头,一道不知是什么的身影闪出了屋顶,已经瞧不见了。

她揉了揉眼睛,道了一声“幻觉”,便继续撑着额头打瞌睡。

*

霍珩去后,回衙署补眠,睡了一个时辰,天终于开始蒙蒙亮了。

天亮之后,雷岐过来交差,经过严刑拷打之后,有个撑不住的水匪终于交代了出来——龙王的上头确实有人,而且极有权势,至于是不是河间王他们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死囚,原本早已锒铛入狱,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忽然被释放,跟着他们便收到了这样的命令。劫船是上头的人吩咐他们做的,且每次真正动手的人并不止他们二十几个水匪,毕竟是大船,他们根本吃不下。

也就是说,那个暗中支持的权贵,其实对劫船的过程也有干预。

雷岐禀道:“没有证据,恐怕就不能问难于河间王,不论怎么说,他也都是陛下的皇叔。”

霍珩一笑,“确实不能。我一个没什么头脑的武将,玩这种算计人心的把戏,哪能斗得过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不过是走一趟,探探他的底罢了,这一趟下来我有八成的把握能确认河间王的忠奸,届时陛下会调任别人过来的。”

雷岐以为有理,便不再赘言,“那么末将这便去准备行李马匹。”

霍珩打开了房中的一幅舆图,仔细推演了距离,若是能快马加鞭,他今早出发,后日便能赶回沧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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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雷岐召集了人手, 巳时正刻与霍珩出沧州, 间道前往河间郡。

霍珩临去时,因考虑过往返不过两日的功夫,是以轻装而行。

道狭草木深, 日上柳梢, 蒸干了道路两旁草叶上的凝露。马蹄穿过一片芜菁, 不觉已出城十余里。

霍珩一路疾行, 脑中不时地会浮现出昨夜里的温香旖旎, 她柔软的小手, 后来被弄得湿漉漉的,还不许拿开,她一边别过头, 一边羞恼地催促他快些, 生涩得让他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越想越是有趣,霍珩的嘴角浮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一旁雷岐瞧见了心中诧异,却不敢问,他们随着将军也渐渐地放缓了行速。

霍珩的行速越来越慢,最后近乎是在闲庭漫步,雷岐知道将军要发话了, 忙竖起了耳朵听,霍珩果然,抽出了右手,捂着唇, 压低了原本便低沉得如尾指扫过古琴的嗓音:“你有妻子没有?”

雷岐一愣,来不及细想,身体快于脑子地点了点头。

他都已经二十七了,儿子都能下漳河游水了,不知道将军为何如此问。

霍珩微笑起来,“令夫人待你好不好?”

“将军,拙荆不过就是个乡野农妇而已,不惯风花雪月,但别的男人有的,我这儿也是一样都有,说不上有多好,但也绝不能算坏。”

霍珩忽然拧起了眉,神色变得有些许莫测,“什么是男人该有的?”

雷岐咳了声道:“就是……将军应懂得。”

霍珩点了下头,想了想昨夜的温存情景,过了片刻,他的头又轻轻地点了点,听雷岐又道:“拙荆只会些绣活,她常常给末将织些寒衣裤袜,还会衲几双鞋,冬天穿着舒坦,末将现在足蹬的,便是拙荆衲的鞋底,千层底儿的,踩着石头也不咯脚。”

他说着,将脚从马镫里取出来,在霍珩跟前轻晃了晃,霍珩原本若有所思的神情,在瞥见雷岐的鞋底之后,顿时坍塌。

慢慢地,他别过了头,发出一声近乎不屑的声音,往前策马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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