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不了了之,李英俊好一阵没见着郑卫明,他妈妈也好一阵没过来找人。时间过得很快,晃眼到了陈玉兰考试当天。
正好是周六,李英俊送她到考点。下车后,李英俊给陈玉兰发了一条微信:祝马到成功!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记我。陈玉兰看了微信回身找他,他坐在车里招手,陈玉兰也招手,然后笑着进考场。
考试共四门科目,分周六周日两天考。周六陈玉兰考完回去,李英俊问她感觉怎么样,她笑着说没问题:“主要是明天两门我比较没底,过了明天我就安心了。”
李英俊说:“趁现在临时抱抱佛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陈玉兰点点头说:“我先准备晚饭,吃完饭我再去看书吧。”
厨房里有新鲜蔬菜,陈玉兰拿出来洗,洗完了切。砧板上的蔬菜在陈玉兰的菜刀下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切成条后像军队一样整齐地排列着。每一条粗细均匀,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英俊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夸她:“大厨的刀工啊。”
陈玉兰笑:“练多了自然就这样了,其实很简单的。”
李英俊挽起袖子跃跃欲试:“让我试试。”
陈玉兰已经飞快地把蔬菜切好,把冻肉拿出来说:“你拿这个试试吧。”
李英俊试刀的时候陈玉兰去一旁热锅,熟练地炒菜时听见旁边参差不齐的刀声,陈玉兰笑着问:“切得怎么样了?”
李英俊说:“稍等下,快了啊!”
陈玉兰一锅菜完工,李英俊还没把肉丝切好。他是极少进厨房的男人,拿菜刀的手势都不熟悉,冻肉在他手下很笨重,像石头一样坚硬,好像怎么用力都切不下来一样。
陈玉兰看不下去,过去指导:“肉是有纹路的,你顺着它的纹路切就很容易。你刚好反了。”
李英俊还刀:“你来,我看着。”
陈玉兰重新掌刀,唰唰唰,肉片如雪花一般飘舞起来,切得差不多了,又把肉片堆叠起来切丝。
李英俊细细看她,她的手仿佛上了发条,手腕快速地动着,极漂亮。李英俊靠着厨房柜台,仿佛在欣赏一幅画。陈玉兰对面的窗户有光进来,落在她手起刀落的砧板上,菜刀、冻肉、她的手,好像都在发光。
李英俊把眼睛看向别处,陈玉兰的脸,陈玉兰的脖子,陈玉兰的头发丝,他屏息凝神,忽然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这个女人让他整个心神全乱。
“切好了。”陈玉兰放下菜刀去看李英俊,李英俊说:“你去炒菜,还有什么要切的交给我。”
陈玉兰忙说:“我来就行,你去餐厅等吧,我很快的。”
李英俊还是问:“哪个菜要切?”
陈玉兰惶恐地推着他:“英俊哥哥你还是去外面坐着吧。”
李英俊看了她一会,然后说:“好,你一会叫我。”
吃完饭洗了碗,陈玉兰用李英俊的书房复习,李英俊去健身房耗了两小时,回来后洗了澡直接躺床上。电视开着,他却拿着手机发微信。
李英俊问陈玉兰:看得怎么样了?
陈玉兰很快回复他:很顺利!
李英俊开她玩笑:骗人的吧?我一发你微信你就回复我,肯定没有好好看书,在玩手机吧?
陈玉兰发他一个头上冒汗的表情。
李英俊对着表情乐了好一会,然后陈玉兰解释:刚好在问杨博士问题,回复你是顺便啊!
李英俊不高兴,快速敲回去:回复我就是顺便而已?
陈玉兰隔了一会没反应,李英俊想他这句话是不是意味太明显了,于是按了撤回。
没过多久,陈玉兰发了个问号给他:你撤回什么了?我没看见。
李英俊不知该庆幸还是懊恼:没什么,你好好复习,别分神了。
晚间新闻结束,书房里没什么动静。李英俊看了下时间,起床去书房。陈玉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是不是一整天考试的缘故,她困得比往常早。
李英俊叫她的名字,她没反应,碰了她一下,她也没醒。李英俊忽地想起之前那天,陈玉兰也像现在这样睡得很死。
猪。李英俊在心里笑骂。
然后他走过去,忽然停住。陈玉兰动了动,天冷了,她细细的手臂靠着自己缩了一下。专注的台灯光下,她皮肤上的肌理看得一清二楚。好像极小的拼图,漂亮的,神秘的,把李英俊吸引着的。
他手伸过去慢慢地拢陈玉兰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她半边白皙光滑的脸颊。李英俊想起一种雪糕,白的软的绵的,他手不知怎么的抖了抖,指尖发热。
时间不说话,李英俊安静地弯下腰,脸和陈玉兰靠得很近,他的心猛地一紧,好像被命运扼住了喉咙。陈玉兰的气味像她的枕头、她的卧室里的气味一样,很淡,但让李英俊心往神驰。
他一下子屏住呼吸,不然会深深喘气。
他的手撑在桌子和椅子上,嘴巴快要亲下去,猛然一下停住。
绮丽的念头他一个个压下去,然后他仔细深刻地想了想,得快点了,和葛晓云得快点了结干净。
深夜李英俊给他的律师打电话,律师声音朦朦胧胧,明显是被吵醒的。李英俊觉得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很不好意思,但我必须和你交代清楚一件事。”
律师登时起了精神:“你说吧,我听着。”
李英俊问:“你和葛晓云他们交涉得怎么样了?”
律师答:“老样子。不过依我多年经验来看,我们的胜算非常大,只是需要等,需要一些时间。我和葛小姐有过几次交流,我直觉短期内如果双方达不成协议,那极有可能上法庭。你放心,我打这种离婚官司很有经验……”
李英俊打断他:“谁说要上法庭的?”
律师一怔:“我推测葛小姐那边扛不住的话可能会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