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势若流星飞速靠近,双刃刀与流光剑相撞,迸出无数火星,金铁相磨音声直教人牙酸脊软,几乎响彻云霄,星点火光扩散开来,昏暗却仿能灼伤人目。
林锋微一偏头横剑眉前,剑刃虽裂痕宛然,却稳稳挡阻下刀锋寒芒。只眨眼间,忽见他旋腕一剑挥出,平扫五官王手肘。
剑动七寸,林锋内力感应心生警觉,流光剑立时转至身后,只听铮铮两声响,已将秦广王、楚江王两人兵器拦下,紧接见他旋身挥剑逼退,双刃刀又已迎头斩来。
他右跨半步一剑点出,剑气吞吐长足一尺,直逼五官王咽喉。
五官王见他出招狠戾,分明是以命搏命的章法,这一刀倘再劈下,林锋不过断条手臂,自己却要殒命剑下。
他权衡利弊横刀格挡,不料林锋连跨三步,身形转动衣袂翻飞宛如睡莲幽绽,赫是无忧三绝——步华莲。
林锋这一转势如疾电,便是秦广、楚江两位已证鼻祖的高手,也不曾看清他动作。下一瞬,便见五官王颈上多出一条血线,热血迸溅直如泼洒朱砂。
两声闷响传来,秦广王手中长刀,先贯五官王尸身,又刺进林锋小腹。
林锋内力涌动,锁死体内刀身,旋即一剑向身后猛斩,却教楚江王托了手肘要穴,身子都麻了半边,一身千钧气力半点也使不出来。
楚江王冷笑:“活狱擒拿手倘能教你挣开,还算甚么看家绝技?”
“话说太满——”
林锋音声起处,那对栗色瞳中赫然爆出一阵锐利,一如他手中流光剑。楚江王只觉目上刺痛难当直入脑髓,紧接周遭便化一片漆黑。
他紧捂双目,口中惨叫凄厉,掌心触感温热湿润——双目已盲,教林锋目中所射剑气绞碎了眼球。
这本是飞天剑派的不传之秘,名唤瞳中剑。此派剑气凌厉举世无双,然双目又是人体最为脆弱之处,这一门武功便是以双目发剑气,修炼至高深境界,凡目之所及皆化齑粉,再无半点痕迹。
林锋越过楚江王肩头,冷冷扫向秦广王,眼底满是轻蔑神光,一剑刺出,剑锋寒芒闪烁,立时穿了楚江王脖颈……
秦广王收刀寒道:“好狠的小子。”
林锋一手握剑,一手捂着小腹伤处,口中言语依旧森然凶绝:“狠?这便算狠?你缘何不想你们又是如何对我师娘的?你们对我师娘犯下何样罪孽,我便要在你们身上件件讨回!”
“可你师娘究竟未死。”
“胆敢伤她,便是死罪!休要多言,再战便是!”
话音未落,林锋已一剑挥出。这一剑唯有一个“快”字可解,快得无双绝对、快得酣畅淋漓,剑锋裂空音如裂帛,剑影金、红交错美不胜收、杀机无限。
回天剑舞次舞——裂空。
那一抹剑影一闪即逝,便如陨星划过滑过无垠夜空。
秦广王只觉目前一花,凝目望时面前已失了林锋身影,才一转身又觉左臂作痛,他怔怔转目,却见臂上伤已见骨血流如注,热血点滴入土,面孔也随之阴沉。
他在玄冥教中尊号不动,铁布衫的功夫教本教他一生引以为傲,现下却为林锋一剑所破,心中恼火可想而知。
这一剑将林锋心内恨意尽数倾注在内:他恨玄冥教伤了钱瑶;恨自己太晚才得了噩耗;恨自己无能为力,护不了师娘周全。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他音声由细不可闻至喃喃自语,最后化作一阵咆哮,至上九霄声震四野——“十殿阎君皆要以命赎罪!”
袅袅余音尚在林间回荡,秦广王已来在近前,长刀平挥直斩咽喉。
林锋立剑面前,手腕微晃动几下,刀剑交触时,秦广王便觉一阵吸力由他剑上而来,一阵扭曲怪力紧随其后,怪力之巨竟将他身形带偏狠狠打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原他看似随意将流光剑立在面前,实则已在暗中将四海惊涛功陷空、漩涡、滔天、轮回四重劲力附于剑上,刀剑相撞时,陷空力黏住长刀,轮回力借秦广王刀上内劲,将漩涡、滔天二力发出,故教秦广王吃了个小亏。
虽是如此,他也教秦广王刀气伤了右肩,创口深有半寸鲜血汩汩流出,又顺指尖滴入土中……
两人拆解了八十余招,林锋自已伤痕累累气喘如牛,饶是如此,却依然伫立在原地未动分毫,修长身躯笔直如杆长枪插在土中。
“区区宗师,也能与我对手这般许久,本王给你个痛快!”秦广王看着身上大小七八处伤口,“受死!”
话音方起他已近前挥刀,直取林锋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