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之气的脸都白了:“荒唐!胡闹!胡言乱语!”众人都知裴惊蛰秉性,自然也不会信他的荒唐言语。
李云之看向缩在晏归澜怀里的沈嘉鱼:“把她带出来问话。”
要说今儿晚上晏归澜才是最倒霉的一个,明明被裴惊蛰坑了一把,为了帮沈嘉鱼遮掩,此时还不得不出言道:“是我请裴世子上船的,今晚遇刺之事和世子无关。”他说完低头瞧了眼满脸心虚的沈嘉鱼。
李云之不信:“大都督怎么也跟着惊蛰一起荒唐起来!你们总不至于真的…”
沈嘉鱼估摸着这老头平日没少偷看龙阳话本…
晏归澜被他问的脸色一黑,接过下人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手和脸:“裴世子,首先我看不上你,只能对你的心意说一声抱歉了。”
裴惊蛰:“…”
他这才淡淡道:“那些刺客的身手功法不像是世家或是秦王军中培养出来的,今日遇刺之事应当是第三方所为,他们知道裴世子也在这艘船上,就算不能刺杀得手,也可挑拨庶族和世家,一举多得,世伯和裴家可是姑舅之亲,切莫因为一时之气受外人的挑拨。”
至于第三方是何人,众人心里自有答案,晏归澜说的有理有据条理分明,李云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不再追究,开始命人清点起船上的伤亡人数来,这回世家子弟死伤不少,幸好重要的几人都无恙,但众人也不敢再画舫上多待,等画舫靠岸就都纷纷下了船,期间沈嘉鱼一直低头缩在一边当鹌鹑。
晏隐虽没瞧出她的身份来,但仍是把晏归澜叫过去厉声问话,他三言两语把老子打发走,这才慢慢走回沈嘉鱼身边。
虽然他神色如常,但沈嘉鱼依旧敏感地觉察到了他身上澎湃的怒意,她心下怯怯,转了话头:“世子,你能猜出今晚船上的刺杀是谁布置的吗?”
晏归澜低头瞥了她一眼,连迟疑都没有,直接给了答案:“圣人。”
皇上因为在兖州接二连三的恩怨,早就对他心存不满了,正好裴惊蛰今晚也在船上,他干脆着人动手,要是侥幸能成,他便可以稳坐江山,就算不成,他也可以继续挑拨世家与庶族的矛盾,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至于裴惊蛰今夜为何会在船上…他低头看了眼沈嘉鱼,唇边噙了冷笑。
沈嘉鱼第一次见他对自己露出这般脸色,难免心慌意乱,她眼珠子转了转,狗腿道:“世子,我也倾慕你已久了。”
晏归澜:“也?”
沈嘉鱼拍到马蹄子上了,忙往地上呸呸呸三声:“没有也!裴惊蛰那话不作数!”
晏归澜:“…”
他懒得再听她狡辩,伸手直接把她拎上了马车,还不等她挣扎,他就硬是挤开她的双腿,把自己置于她的中间,将她抵在车围子上。
马车外就是游人如织的长街,这姿势太过羞耻,沈嘉鱼下意识地合拢双腿,两条腿却正好盘在他的腰上,她又吓得慌忙分开双腿,却觉得更加不对了,好像在迎接他一般…她只得求饶地看向他:“世子…”
要是在平时沈嘉鱼轻易不会这样说话,但她听了他在所有人前说想娶她,她就总觉得心虚,好像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晏归澜以往最喜欢听她软语求自己,现下也顾不得了,他捏着她的下巴问道:“想好怎么骗我了吗?”
沈嘉鱼两条腿不知怎么摆放,只得自暴自弃地任由他这么抵着,她听他这样问,抿唇解释道:“我没打算骗你…”
她不等他继续问,就把今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裴惊蛰身边有个侍女叫流风,她跟我母亲的死可能有牵连,裴惊蛰开出条件,只要我今儿晚上来这里,他就把流风给我,他又说你和李家今晚上准备商议亲事,我就同意过来了…”她边说边垂下头。
晏归澜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裴惊蛰强行带走你的事儿都忘了么?你宁可信他的话也不信我?”
沈嘉鱼唇角耷拉下来:“我不是故意的…裴惊蛰还说,你要是对李家的亲事无意,又何必来赴这场宴会?晏姨丈早上也说了要为你议亲,我实在想知道结果…所以就答应了他。”
晏归澜摩挲她下巴的手指加了几分力道,将嫩白的肌肤磨弄的红了一片:“我过来,是想将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省的有人再上门为我说亲。”
他既然已经着手准备他和沈嘉鱼的婚事,自然要把这事儿宣扬出去,挑今日这么多人的面外传,一来可以绝了那些想许婚的世家心思,二来也不给晏隐拒绝的机会,毕竟他可是一心想挑世家闺秀做儿媳。
沈嘉鱼自知彻底误会了他,难得乖巧地把头埋在他肩上蹭了蹭:“世子,对不起…”
晏归澜神色也缓了缓,微微偏头,下颔贴着她的脸颊,唇畔却扬出一个自嘲的笑来:“你没错。”
她抬眼不解地看着他,晏归澜点了点她的心口处:“你哪怕知道裴惊蛰对你有所企图,还是选了跟他走。还有老二,你难道不知他对你存了旁的心思?可他跟你说过什么,你宁肯瞒着生闷气也不告诉我。你心里本就疑我,这般做又有什么错呢?”
沈嘉鱼给他说的面上忽红忽白,声音不觉带了点鼻音,听着比平日温软数分:世子…”她似是犹豫了一下,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都告诉你。”
她紧张地深吸了口气:“你看我的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的…”
晏归澜只听只言片语便推出了事情经过:“老二又提他那个生母了?”
她点了点头,他淡淡答道:“没有,你生的确实和那个外室有几分相似,我当初第一眼见你的时候也觉得纳罕,但她为人谨慎多疑,行事举止都是一副楚楚姿态,常以庶族身份博取父亲怜惜,你虽出身庶族,但和她性子截然相反,我又怎会把你和她联想在一起?”
沈嘉鱼伸手揽住他的肩,语调有些低落:“他还说…因为我生的像他生母,所以你是为了让他难堪才撩拨我,他说他出现之后,你对我便格外热枕,你对我好只是为了兄弟之争…”
她说着说着慢慢蹙起眉,情绪有些低落,晏归澜微微叹了声,伸手摩挲着她的后颈:“我自有百种方法让他难堪,犯不着用最麻烦的一种。”
他沉吟道:“他出现之后我确实对你转了心思,你一向没见过什么市面,大街上长的略周正些的你都能追在人后面叫美人,他若是对你抱有心思,你未必能抵挡得住,我索性早些下手,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他斜晲她一眼,终于是笑了笑:“还不是怕你给人哄了去。”
沈嘉鱼听前一句的时候还轻轻点头,听到后面越发不对味,拧眉不满地看着他:“我有那么傻吗?”
他一笑,没应答这个问题,侧头贴在她耳边:“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沈嘉鱼还是头回听他这么说,心里一甜,低下头安静趴在他怀里,半晌才发现两人还是方才那个姿势,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世子,你先放开我。”
晏归澜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他的脸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稍一侧头就含住她的唇瓣,轻咬着问她:“下回还敢不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出去了?”
沈嘉鱼含糊应他:“不…唔,你轻点。”
作为嘉奖,他又含着她的舌尖轻轻吮着,动作开始的时候还能克制,到后面越发激烈,车里满是‘泽泽’的靡靡之音,车外明明还吹着夏夜凉风,车里却渐渐热了起来,他试探着伸手,挑开她的衣摆滑进去,她果然僵了下,反应却比上回轻得多,仍旧回应着他的亲吻。
他越发放肆,两指时轻时重地点着她的腰窝,沈嘉鱼被他逗弄的不成样子,双腿下意识地盘住他的腰,一片混沌中,她终于觉察到有件硬硬的物事杵着自己双腿内侧,她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下来:“别,不成,咱们这样不成!”
她不敢看他,扭开脸拿过一杯凉茶,自己先喝了几口,顺手递给他:“你冷静点。”
晏归澜并非全无自制力之人,只是在她身边总是失控,他深吸了口气帮她整理好衣袍,把她剩下的凉茶一饮而尽,这才逗她:“乖宝在身边,我冷静不下来怎么办?”
沈嘉鱼想了想才认真答道:“要不我给你念一段三字经?”
晏归澜失笑,他的问题岂是三字经能解决的?:“还没不可克制到那个份上,现在忍忍倒也罢了。”他暧昧地在她指尖咬了下:“不过现下忍的越久,你以后越得成倍还回来。”
沈嘉鱼涨红了脸不做声,两人说话这一番功夫已经到了沈府,她念着沈燕乐还在家里,正要下车去找他,却见裴惊蛰身后跟了几个高大黢黑的汉子,几个汉子手里还抬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到她面前,几人走到她面前才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