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想说也没关系。”塞恩少将连忙安慰卫圻,伸手握住了卫圻的手。
卫圻抬起头,睫毛湿漉漉的,但好歹眼泪珠子没掉下来。他看了看被塞恩少将握住的手,然后偷偷地伸手捏住了塞恩少将的拇指,像是捏住了一根定海神针一样。
卫圻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腔说道:“卡丽妲,疼。”
塞恩少将伸手轻轻抚摸着卫圻的头发,继续问道:“卡丽妲会让卫圻疼,卫圻讨厌她是吗?”
卫圻点点头,情绪有些激动,那挂在睫毛上的湿意,终于汇聚成了大颗的眼泪,砸落下来,在塞恩少将的手腕上绽开一朵小水花。他仰起头,像是跟家长告状的孩子,哭着跟塞恩少将说道:“卡丽妲,讨厌!妈妈也讨厌!”
塞恩少将心里发涩,他虽然并没与安家后人多少接触,但是他从小听着元祖和安伯爵的故事长大的。父亲和母亲都说过,如果安家后人有需要帮助的,他们无论如何都应该伸出援手。
小时候,塞恩少将不明白,然后还不等他明白,他的父母就遇难了。之后的日子,塞恩少将的心思都在那场事故中、在战场上,对安家也关注少了。他知道安家出生了个小少爷,但并没有过多上心。直到得知卫圻已经痴傻的情况后,他终究是心有愧疚的。
“不哭,我保证,不让他们再欺负你了。”塞恩少将用指腹擦去卫圻的眼泪,心里难受得不行。
“少将,夫人,午餐好了。”查理从外面走进来,见状并没有多问,只是笑着对卫圻说道,“夫人想吃的鸡汤和辣兔子都弄好了。”
卫圻此时小孩心性,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还抽噎着,但眼泪却止住了。
塞恩少将笑了起来,拉起卫圻道:“我们去吃饭吧。”
卫圻破涕为笑:“嗯!”
午餐的鸡汤是清炖的,闻着很香。但是辣兔子却不是哑巴兔,而是一种甜辣味。但卫圻依旧吃得肚皮滚圆,十分满足。
卫圻吃饭的时候,商羊一直挺纠结的——它是真的有些好奇卫圻的“催泪记忆”是什么东西了。好家伙,说哭就哭啊!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但商羊最终也没问出来,它有种预感,听了卫圻的答案后,它绝对会后悔。
吃完午饭,卫圻的身体扛不住,就上楼去午睡了。不过这一睡,却睡了好几个小时,他醒的时候,床头的闹钟显示的时间都是下午三点了。
卫圻见屋里没人,于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站起来扭了扭,活动了一下。
卫圻:“羊羊,少将呢?”
商羊:“楼下,卡丽妲马上要来送药了。”
卫圻眼睛一亮:“重头戏来了~”
商羊:“你想怎么做?”
卫圻:“试探一下老王八蛋那边的反应。”
商羊立刻明白了:“你要暴露自己痊愈的事?”
卫圻:“嗯,之后我的痊愈肯定瞒不过去,不如先来点儿小刺激看看。如果这点儿他们都不能忍,那之后我的痊愈就要从长计议了。”
商羊:“是这个理。”
卫圻:“行,我准备准备,一会卡丽妲来了你提醒我。对了,你能让少将的精神力感知不到我靠近吗?”
塞恩少将是高等哨兵,而且还这么护着他。如果被塞恩少将发现他靠近,恐怕会提前打发走卡丽妲。
商羊:“这倒是能做到,少将身上一直有佩戴压制精神力的东西。不过这样做,不是就暴露了你的精神力还存在的事了吗?”
卫圻:“对外暴露不太可能——卡丽妲的向导等级不高,而且旁边有少将的精神力压制着,她恐怕会以为没有发觉我的靠近是被少将影响的缘故。而对少将暴露了也无所谓,毕竟你总是要在他跟前出现的。那不如趁现在少将对我们情况还没摸清楚,先糊弄过去。”
商羊:“怎么糊弄?”
卫圻:“只要你的演技别太渣就行。”
商羊:“……”
卫圻在卧室又待了十几分钟,商羊就提醒道:“卡丽妲来了。”
卫圻一笑,他抬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弯腰从凳子上拿起了睡觉脱掉的袜子,也不穿,就那么胡乱抓在一只手里。眼睛一眯,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开门出去了。
因为他之前表现得很怕生人,所以今天别墅里并没有让其他人走动。这倒方便了卫圻行动。
卫圻赤脚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跟着导航羊的提示走,地板是木质的,但踩上去还是很冰。影帝卫敬业地露出了一种委屈的表情,站在门口迷茫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才沿着楼梯往下走去。
商羊:“塞恩少将和查理、卡丽妲都在客厅。昨天那个大客厅。”
卫圻没应声,但脚下一拐就朝客厅走去。绕过走廊,就能看到客厅边角的绿植了。卫圻这才在脑袋里说道:“羊羊,收了护盾。”
商羊翻了个白眼,收起了屏蔽用的精神壁垒。
于是卫圻一踏进客厅,塞恩少将就立刻发现了他。卡丽妲迟了一步,但也立刻看了过来。
卫圻似乎没想到卡丽妲也在这里,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然后马上就把求助的视线投向了塞恩少将。
塞恩少将端坐在沙发上,明明穿着休闲衣裳,但却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他脸色淡淡的,看向卫圻的表情也没了之前的温柔,反而带着一些赏玩。
卫圻立马就明白了——这位也演着呢。
卫圻在脑袋里感叹道:“一山不容二虎,是时候决出谁才是真正的影帝了!”
商羊:“……”妈的智障。
比起卡丽妲的惊讶,塞恩少将却从容许多。他对卫圻伸出手,招呼小狗一样说道:“卫圻,过来。”
卫圻眨了眨眼,似乎察觉到了这个人的变化。他有些怯懦地看了塞恩少将一眼,不太想过去,但是他又看了看卡丽妲,二选一之后,他最终还是走到了塞恩少将的跟前。
卫圻捏着袜子,站在塞恩少将的跟前,可怜兮兮地叫道:“蓝瑟,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