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唐宁小脸变得更红了一些,她额上有细密的冷汗渗出,她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襟,“右相,阿宁自己上药就可以!”
“阿宁,你这般固执是做什么?”百里澈甚是不解,“若你是女子,你不让本相为你上药还是情有可原,可你是货真价实的男儿郎,怎滴这般的扭捏?”
“右相!”唐宁挣扎着从被子里面钻出来,跪在地上,无比恭顺而又面带男色地看着百里澈说道,“右相,不瞒你说,阿宁的胸口,以前也曾受过伤。”
唐宁抬起脸,我知道唐宁一定是在撒谎,因为她的眼睛眨得频率很快,她以前撒谎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眨眼睛,她天生就不是说谎的料。似乎是害怕被百里澈看穿,唐宁慌忙又低下了头,“右相,阿宁以前胸口被狗咬伤过,而且,那只狗还要掉了我的一只胸。右相,阿宁虽是男儿身,可是阿宁也是有尊严的,阿宁就算是死,也不会将这具残缺的身体暴露在人前!还望右相成全!”说着,唐宁作势就要磕头,因为她现在身受重伤,身子甚是虚弱,再加上这一阵折腾耗费了她不少的力气,她身子一晃,差点就后仰过去。
见状,百里澈急忙上前,扶住唐宁的身子,快速地将唐宁抱上了床。他深深地凝视着唐宁的小脸,向来清凛的眸中有着化不开的怜惜,“阿宁,对不起,本相不知道你有过这样的遭遇。”微微顿了一下,百里澈接着说道,“阿宁,你不愿本相为你上药,本相让军医为你开些补身子的药,你总愿意喝吧?”
好吧,我表示,我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唐宁这厮,真是越来越有才了,竟然连这么具有挑战性的谎话都能够编出来。不过……我看着坐在床边,清冷的眉眼之间不自觉凝聚起一丝柔情的百里澈,心中不禁觉得甚是宽慰,百里澈对唐宁的态度,可是说是越来越好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他和唐宁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唇角,总是会不自觉地上扬。
当然,我不是百里澈肚子里的蛔虫,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百里澈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只是看到他正一脸的温柔,但转瞬之间,眉头还是会忍不住微微柠起。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百里澈此时的心情,其实是纠结到了极致了的,三个多月,唐宁一直以护卫的身份留在军营,无法避免的碰面,唐宁对他的一片赤诚忠心,以及唐宁带给他的莫名的悸动与震撼,让百里澈一直以为,他的性取向出现了问题,他现在,正在纠结地想着自己究竟是不是断袖,又该如何才能避免走上断袖的道路。
“我愿意。右相,谢谢你,还有,右相,你已经很照顾阿宁了,你无须向阿宁道歉。”说着,唐宁将被子往自己的胸前轻轻扯了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唐宁觉得有些不是很自在。
百里澈以为是唐宁冷,他急忙伸出手为唐宁掩了掩被子,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几乎要将唐宁吞没。
梦境中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又是半月已经过去,唐宁喝了不少粘稠的苦药,但是因为伤口没有进行专业的处理,现在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过,也没有最初的那般疼了,唐宁已经很少再疼得呲牙咧嘴。
百里澈一行大败敌军,班师回朝,唐宁自然也是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帝都,百里澈立下了大功,皇帝自然是亲自设宴款待,赏赐无数,只是百里澈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心上人,罗沁言竟然成为了皇帝的宠妃。我以为,百里澈在大殿之上看到罗沁言,他怎么也会有些失态的,未曾料到,他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我不知道究竟是百里澈掩藏的很好,还是,他的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没有那般在乎罗沁言了。当然,我希望是后者,若是后者,唐宁的追夫之路,将会平坦很多。
“听闻右相以前做戏子的时候,舞姿甚是美妙,不知本宫今日能否有幸见到?”当朝太子宗政天佑凤眸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百里澈说道。
听到宗政天佑这么说,百里澈的俊脸不禁有过一瞬间的凝白,这宗政天佑,分明就是想要让他当众出丑,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当众起舞供人取乐,都是那些低贱的舞妓戏子才会做的事情,宗政天佑故意提起百里澈不堪回首的过去,本来就已经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再让他当众献舞,更是将他置于被人取笑的尴尬境地。
若是百里澈当众起舞,众人自然会笑他当朝右相竟然和那些戏子舞妓一般低贱,可他若是不跳,这宗政天佑是当朝太子,他怕是会被硬安上一个不敬的罪名。
“天佑,不要胡闹了!”当朝皇帝宗政衍冷冷地扫过宗政天佑的那张写满了看好戏的俊脸,随即视线落在了百里澈的脸上,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宗政衍在看百里澈的时候,刚毅的俊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难得的柔情。
“父皇,儿臣只是好奇,右相的舞姿,究竟有多么的倾世无双!”宗政天佑笑嘻嘻地看着宗政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父皇,不光是我,在座的诸位大臣,都想一睹为快呢!”
这宗政天佑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唐宁秀美紧蹙,她从百里澈身旁缓缓地走到大殿中央,冲着宗政天佑微微一福,不卑不吭地说道,“太子,你若是想看人跳舞,阿宁可以跳给你看,右相前些日子受了伤,怕是不能为你起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