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恩泽又犯了天下长子的毛病——爱操心,疑惑道:“孝严,以前经常听你讲破案在毫厘之间,刚抓到嫌犯的前几天至关重要,是开口的关键时候,现在怎么觉得你有点懈怠?”
孝严耸耸肩,嬉皮笑脸的敷衍他:“泽,你说的全对,先过了今晚再说,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你这睡。”
看他笑得像块狗皮膏药,梁恩泽本来想再劝他几句,不过转念想想,两个人终究全是二十多岁,刚向前有迈了一步的那个意思,孝严有些神魂颠倒,他也是一天过的有些飘飘忽忽的,叹道:
“孝严,也不知道算不算直觉,估计你也有感触,最近的事情太蹊跷,你说,那个山洞子里的琉璃瓶子里装的物件肯定是旁门左道,不过究竟是做什么的?谁做的?”
孝严伸了一个懒腰:“泽,大理寺在外边看起来很邪门,好像多厉害,其实破案也是全靠猜,我好像是有些名声在外边,也只不过是因为猜的好而已。”
梁恩泽在床上盘膝坐了起来:“那你猜猜看?”
孝严浓眉皱起,连带的眉锋也锐利起来:“泽,你是不是也觉得背后的手力量强大?能在一个不太偏僻的地方,暗暗的折腾了这么多年,不是因为发现不了,而是因为有保护伞罢了。”
梁恩泽仔细思索,他在仔细的想连接点:“孝严,你说日前御林军为什么在湖中被炸死了不少?”
孝严:“好多事情看似反常不可能,其实仔细一串起来,就发现只能是一种事实了,我在湖中遇到了水猴子,水猴子腐烂极快,说明体内含有特殊的物质,除非临时有特殊任务,否则御林军没有必要在防护没做好的情况下就仓促下水,当时的特殊任务,我猜也只能是抓水猴子了。”
梁恩泽伸长手臂给孝严拿来杯水,两个人最近失血不少,全容易渴:“做任何事全要有个目的,关键是谁抓水猴子?抓水猴子干吗?”
孝严伸长脖子:“你问出了正确的问题,抓水猴子的应该是和白凤山道士做的是一个事,修行增加阳寿罢了,只不过手法各异罢了;可抓水猴子的人却能调动御林军,满朝上下,有如此职权的人已经很有限了。”
他一顿:“而且,我最近翻阅了兵部调御林军的公文,没有发现正规的行文记录。”
梁恩泽觉得脊背发凉:“调动御林军,而不用正规行文的,只能是宫里的人了,你的意思是,是宫里那位的意思?”
孝严叹息:“我倒希望是宫里那位的意思,可是,我们在云蒙大桥的山洞子里,也看到了水猴子,本来就是稀罕物件,不可能这么巧合有两伙人全在琢磨这个事,只能是一股势力是背后主谋。如果是宫里那位的意思,大可以不必如此鬼鬼祟祟,光明正大的做就行了,而还藏着掖着的,说明还是有顾虑。”
梁恩泽垂眸思索了一会,伸手按住了孝严的肩膀:“所以你已经猜到了涉及面太广,才不急着破案的?”
孝严静静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梁恩泽觉得确实术业有专攻,他在这种事情的敏感度上,比孝严确实还差着火候:“既然云蒙大桥的水那么深,你还是收手吧,别查了。”
孝严年纪轻轻能代理大理寺卿,就说明这个人不只是尽责和有能力,官场上的油滑趋利避害有时候比他爹做的都好些,他昨天在云蒙大桥看到了水猴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今天上午回家之后反应过来,坦白说比他平时的反应速度慢太多了。
说来他最近日子过的太舒服了,虽然受了点伤,可是有梁恩泽陪着,让他神魂全出了窍,在大理寺当值的时候,心思还放在工作上,可是一旦出了那个门,他就不是曾经的岳孝严了,以前每天闲暇时将案子和最近的事在脑海中反复过的习惯也没有了。
他觉得之前有眼睛可能只是暗中看着他的动作,不过没想到他能一步将云蒙大桥的山洞子给端了。
算是误打误撞也好,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
孝严思虑了半天,一抬头发现梁恩泽正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当即换了个表情:“嗯,听恩泽的,哥哥不查了。”
梁恩泽也不是好糊弄的,他长指反复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孝严,你可以不去查,不过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事情想明白了,你父亲就是兵部尚书,你又是大理寺卿,只要想知道当日谁在幕后调动了御林军,没有查不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