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恩泽露齿一笑:“我们之间,永远也不需要说谢谢。”
岳九看此二人默契的样子,做个鬼脸傻笑一下,之后好像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的激灵一下子:“哎呀,我得偷偷派人,快点回去把喜讯传给老爷和夫人,光顾着高兴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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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快过年了,漫天飞雪,梁恩泽这个陇西将军当得有声有色,边境太平,得了空闲,几个年轻人踏着满地的碎雪琼晶,穿上满身的装备,去缓坡上滑雪来了。
孝严没笨太久,醒过来之后十天八天,随着对陇西环境慢慢的熟悉,开始逐步的适应了——之后,马上打开了新天地的大门。
和陇西的天高海阔、风轻云淡比起来,京城太拥挤了,规矩和要顾忌的眼光也多,哪有陇西来得自由舒服?
比如滑雪这个事,当地人也不过顶多弄个雪爬犁,小孩子们在冰河上玩一玩。
孝严在初冬的一天,和岳九出了一趟门买东西,在集市旁边的响民河看到了一群小孩子在冰上折腾得非常欢,欢声笑语不断。他在看看军营背后连绵不断的黑色山脉,略微沉思了一下,回去就开始研究。
反正他也无事可做,身体养好了之后又生龙活路,实在是闲不住。
这不,自己研究了滑雪板和手杖,利索的穿上保暖的短衣襟小打扮,把梁恩泽都扯出来一起玩了。
陇西的冬季,空气清冷,吸到肺里使他们马上神清气爽了起来,昔日像是青纱帐一样的青山,而今被积雪覆盖,落叶的森槐和椿木已经光秃秃的只戴积雪,常绿的青松翠柏挺拔异常,积雪在阳光下闪耀着水晶一样的光芒,看着便觉得心胸开阔,自然美好。
此处寒冷偏僻,荒无人烟,他们淘气已经淘出花来了,没片刻安生,深入的浸入了大自然的领地。
孝严穿着两尺多长的滑雪长板,站在山顶上已经放飞自我了,四顾无人,扯开嗓子大声唱道:“蜿蜒的雪山千里茫茫,巍峨耸起像情郎,哦喂!”
把梁恩泽逗得哈哈大笑,夸赞道:“孝严适应环境就是快,最开始来的时候吃不进去羊肉泡馍,现在已经连山歌也唱得有模有样了。”
岳九捂着耳朵,四山回音,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愁眉苦脸道:“还不如迷糊点呢,你可真是生猛啊。”
“滑雪,走起来!”三个人武艺精湛,灵活异常,有了滑雪杖的帮扶,更是如虎添翼,沿着下山的雪坡,左冲右突,一时间学沫扬起,欢声笑语不断。
树林旁沙沙作响,岳九眼尖,看到有什么动物的影子闪过,他在雪地里灵活的划了半个圈,放缓了一点速度,之后两个滑雪杖交在左手,微微弯腰,右手在地上那么一划拉,嗖的一个雪球就飞过去了,挑衅道:“呦呵,我是来串门的,出来见一下小爷爷!”
梁恩泽看不下去眼了,也滑雪杖撑地,速度跟着慢了下来:“小九,野生动物保护领地的愿望是很强烈的,你别把雪山豹引出来。”
孝严站在他俩中间,有点吊儿郎当的,什么狼虫虎豹他们全见过了,也就那样,他呵着白气开始吹牛皮:
“泽,小九,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曾经遇到的那些敢拦路的黄皮子大仙之类的,那全是脑子不正常级别的,其实野生动物全部怕人,你想想在它们眼中,人两腿直立,站起来多老呢?而且又会耍棍又会射箭,老厉害了,它们看到人全会跑!”
岳九盯着树丛,但见影影绰绰,有一块灰色的身影动来动去:“少爷,你说的准吗?我怎么觉得那东西挺烦躁呢。”
他们三个也是吃饱了撑得,一般人看到野兽,绕着路走远了就是了,可他们偏偏是惹事精,孝严好整以暇的拄着滑雪杖半猫着腰:“那必须的,马上就会看到它落荒而逃的身影!”
只听林间“嗷”的一声爆叫,紧接着巨大的脚掌踩在雪壳里沙沙的声音,“咯吱”“咯吱”之后,一个和大锅也差不多的大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