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无所谓,一条船上逃难的人没跑了。”
方星河怔怔的看着远方,“无所谓啦,对我来说,有没有人亲人都无所谓。那些对我好的人,就是我的亲人。比如沈星辰,他就对我好,他就是我哥。比如邱阿姨,哪怕认识的时间短,可她是为我着想的,我能感受得到。再比如年伯同,他对我最好,不管谁在我面前说他坏话,我都不听。毕竟,他在我最受伤最严重的时候,最快出现在我面前,帮我解决很多事,让我不用因为心疼钱担心费用而犯愁。还会在我受委屈的时候帮我出气,那些号称我亲人的人,只是偶尔冒出来指手画脚,说着一套一套义正言辞的话,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的温暖。好不好,我自己知道。”
她淡淡的说:“沈一玮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一直都知道。我从期待到绝望,到无感,不过就几年的时间,早已无所谓了。我跟我姥生活这么多年,其实我很开心。除去小时候不懂事,留给我记忆更多的是快乐的童年,或许没有优越的条件,但是我喜欢跟我姥在一块生活。所以,亲人什么的,我真不在乎。方家对我来说,也就是一户跟我没有多大关系的人家,该有的龌龊一样都不少,不值得我多尊敬也不值得我多厌弃。我其实也喜欢钱,那会让我有安全感。可是,年伯同跟我说,有些钱拿了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怕我拿了方家的钱,也会相应的失去一点东西,所以我宁肯不要。”
方诺亚从趴在栏杆上姿势改为单腿蹲在她面前,他笑了笑说:“我本来还指望你能帮我一点,你看看,你这还没开始就当逃兵了?你说你要是一拍屁股走了,我一个人多无聊?”
方星河看他一眼,“哥,其实你就是恶趣味,想要找乐子吧?”
方诺亚蹲在她面前,“我现在有点无趣你知道吗?”
“为什么?”
“我本来还指望告诉你龙凤胎的事,然后你感动的眼泪鼻涕往下掉,抱着我放声大哭,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淡定。”
方星河抱着膝盖上:“我很早就发现了,那些跟我姥认识的有关系的甚至有仇的人,迟早都会跟我相遇。在我遇到了年伯同、遇到了我舅舅、遇到了邱阿姨后,我已经不觉得惊奇了,或许,这些就是注定的事。我姥是摄影师,而我以后一定也会从事摄影工作,这也注定了我会不断遇到我姥曾经认识的那些人。一面之缘,又或者一起共事……”她看方诺亚一眼:“人生不就是不断的相遇又分开吗?只不过时间有长有短罢了。”
她笑了下,“哥,这些道理,我觉得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至于你说的那些家产啊,钱啊,我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当然,我不是说我不爱钱,我很爱,只是我知道有些钱我拿了会烫手。所以哥,该是你的,你加油,不该是你,你千万别要啊。”
方诺亚咂了下嘴,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方星河,我说你傻,你觉得自己委屈。我要不说你傻,你可能还觉得自己聪明,方家的钱,就该是你的,你不拿,就是傻。你觉得不拿,方家会觉得你无私?你不拿,只会让那些小人背地里得意的笑。你拿了,那是应得……”他伸手捧起方星河的脸:“看着我,我告诉你方星河,这份家产,你不要也得要,你就不要,我偏就给你。那些混账东西凭什么把我跟我妹妹分开?害我这么多年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有个那么蠢的妹妹,这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来,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回头我就让把钱打到你账户上,不要也得要。”
方星河:“……”她说:“我真不在乎。”
“我在乎。”方诺亚说:“拿张银行卡出来!”
方星河:“……”
她看方诺亚一眼,“我下周哪来的银行账户啊?我也不可能随身带的。”
方诺亚拿过她的手机,逼着方星河解密码,然后查她的手机,没找到,“赶紧翻一翻,让你家里那头猪帮你找找卡,快点。今天周末,他肯定在家。”
“不是,年伯同周六周末回去公司的……”
“快问。”
方星河只好给年伯同打电话,“老年,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的银行卡账号?”
“要这个干什么?买东西吗?”年伯同诧异。
“不是,我哥非要给我打钱。”
年伯同笑:“好事,要了。”
方星河:“……”
年伯同给她拍了张银行卡的照片,方星河给方诺亚看,“看到了吧?”
方诺亚转发给自己,嘴里说了句:“不管打多少,你都把钱留着。”
方星河觉得心情有点惆怅,“你真是我亲哥。”
“知道就好。”方诺亚保存了图片,“这事咱们俩知道就行。”
“嗯。”方星河到底还是有点好奇,她看了方诺亚一眼,确认自己身上跟他没有长得像的地方,这是双胞胎吗?怎么能长的不一样呢?难道是龙凤胎就是长得不一样?
“看什么?”
“哥,你确认没搞错?”
“搞错就搞错,反正你也不吃亏。”方诺亚站起来,顺手把她也提溜起来,“事情办完了,送你回去。”
方星河震惊:“你就是为了要卡?”
“顺便告诉你一个爹妈的事。”方诺亚说:“说完了,送你回去。”
“其实,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以前为什么不跟我说,非要现在跟我说?”方星河疑惑的问。
“这个啊,”方诺亚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院子里的大白菜长得太漂亮,怕被野猪拱了。我这样一操作,还帮你捞到钱了,我就有底气和权利阻挡那些想拱你的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