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瓶用作开业活动的限量酒水被抢购一空,加了半宿班的财务们最终核算出了御门樽首家店开业当天的销售金额,最后的数字让当天目睹了新店抢购狂潮的邵父都吓了一跳。
酒水、烟草这些产业向来暴利,御门樽的酒虽然工序复杂原料讲究,但相比较市面上类似高档酒水显得良心的定价仍旧是大有赚头。而且这玩意儿比开餐厅方便多了,不用特别繁华的店面,不用时刻担心菜品的创新和口味,只要保证服务态度良好,货品足够供应,有一个商铺就行,荒僻都没关系,客户们自然会循着名声找上门来的。
赚的也未必比餐厅少啊!
当日到场采访的不少记者走时也客串了一把消费者,御门樽造势良久终于开业,一时间备受瞩目。各界都观望起这个新公司开业之后的风评如何,开业当天的热闹自然引来了不少闲言碎语,有看好新产业日后发展的,也有说笑一时未必笑一世这种酸话的。
后一句倒也未必有错,新店刚开业的时候生意好是正常的,前期靠的大部分是之前积攒下来的声望和影响。一个品牌的潜力,至少在要在成立之后观望上几个月才能下定论。
但御门樽显然不适合这一理论,当天没被邀请主动找上门大批购买酒瓶的御门席的老顾客们显然表明了顾客们的口味和态度。镜头中拉出御门樽开业三天积攒下的长~长的流水清单,有些顾客因为买得太多,当天根本带不回去,只能留下地址让店里代送。
这样任性的状况让人不能忍了,实在太过分!
原本还有些犹疑的顾客们听着各处的好评顿时都坐不住了,御门樽开业几周后热度不减反增。酒水行业除了新年和各个节日外很少会出现这样如同狂欢的销售状况,大门口酒招飘飘,迎来送往,带动着商铺周围的奢侈消费也大幅度提升。
拉动了gdp啊!
酒庄的投入虽大,但以酒水这种高到别的行业很难想象的利润迅速地回拢资金,想要回本也不是需要等待很久的事。御门樽比御门席好管好开,只要邵父想,分分钟就能开遍c国乃至c国之外的土地。
但产量实在是跟不上了,迅速的扩大产量肯定没办法保证质量。一口吃不成胖子,邵父也怕太贪心会把自己噎死,便只好看着眼前的遍地黄金放慢了步调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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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母年轻时身体就不如同龄人健壮,年纪大后更加虚弱,近些天总是不太舒服。
邵父看着沉稳,实际上老婆咳嗽一声都能把他吓死,现在连看报纸都要贴在邵母的身边坐,扫一眼版面,便去逗还在喝炖汤的邵母高兴:“你看上面怎么写的,年轻有为的总经理看到没?御门樽剪彩那天大家都问你为什么不来,那些女人都想跟你讨教育儿经。你哪里懂怎么教孩子啊?就是宠,把他以前宠的那叫一个没人样,管孩子这事儿还得看我。”
邵母瞅了他一眼,撇撇嘴没说话,口中浓厚醇香的甲鱼汤滋味丝丝渗透进口腔当中。因为最近身体不好,邵衍一有空就给她弄这些温养的炖品,甲鱼的壳什么的早早被捞掉了,富含胶质的裙边和甲鱼肉被炖到几乎融化。龟类特有的鲜甜包裹着用舌头一抿就化成糕渣状的小小的参块,一天一碗,尤其在这种季节,喝完之后手脚都暖了起来。
邵衍跟着端了大碗的严岱川一块进屋,听到邵父的话立时侧过头去翻了个白眼,故意翻给他看。
邵父啧了一声,报纸一收,指着他斥道:“你这个小子,真是没良心,你爸我对你还不够以身作则?”
邵衍根本不搭理他:“来吃饭。”
邵父把报纸搁在一边,顺手扶着老婆站起来,一边朝饭桌走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真是臭小子,我对你还不够照顾啊?你要多跟你小川哥学学,人家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从来不让你大姨夫操心的,做事情又稳重又成熟。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懂事,我头发也不至于掉成这样了。”
邵衍意味深长地瞟了严岱川一眼,严岱川脑袋里给邵父磕了个头,心说你就害我把,半点不敢拿大,直起腰扶着邵衍的肩膀把他按到座位上,嘴里拍马屁:“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绝对没有你那么厉害。”
邵衍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肚子,严岱川顺手扶着他的下巴低头与他对视,目光相触,邵衍拍了严岱川的手背一把,把严岱川给拍笑了。
邵父切了一声:“你们兄弟俩穿一条裤子的,懒得跟你们多说。”
李玉柯抓着筷子盯着儿子的动作,又看看完全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的邵父和邵母,深吸了一口气,心说你这还关心孩子呐?大妹夫,长点心吧。
☆、第七十六章
李玉珂真是越看越不对了。
邵母吃过饭后懒洋洋地歪在沙发里看电视,沙发边是一鼎特意为她准备的可以拖动的小茶几,上面放了两杯温热的柠檬蜂蜜水和一些新鲜的果脯,渍的没有酱汁,方便取用又不会弄脏手,简直深受她的喜爱。
小小的圆盘子装了渍樱桃、泡酸梅、腌草莓等等各种果脯,都是酸甜口的,又不占肚子,吃饱了再撑下去也没什么感觉。邵母近些天来对这些小零食的兴趣尤其大,饭不见多吃几口,新腌出来的一批鲜果蜜饯有三分之二都进了她的嘴巴。
腌草莓柔软而富有弹性,嚼在嘴里的口感相当扎实,酸中带甜,半点不比它还是鲜果时水分十足的清爽口味逊色。
电视被放到地方台,肥皂剧里豪门出身的男主角为了和女主角在一起坚定地反抗了威严的母亲和凶恶的父亲,毅然决然放弃了自己富足优渥的生活。近来不知道为什么越发多愁善感的邵母看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揩眼角一边抬手去拿腌草莓,探头一看才发现盘子里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空了。
李玉珂盯着堂屋门口凑在一起说话的两个孩子,邵衍贴墙,严岱川站在他前面,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自己身躯的阴影当中。他俩也不知道在讲什么,脸上都带着笑容,邵衍的嚣张一些,严岱川眼中则带着讨好。两个人越凑越近,说的高兴,严岱川便伸出手来摸了邵衍脸蛋一下。
虽然这一摸很快以手背被邵衍拍开作为终结,李玉珂却看得整个人跳了一下,下意识转过头去看邵母,邵母握着一个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搪瓷杯吃里头煮好的杨梅干。
邵母幸福到眼睛都眯起来了,杨梅干是邵衍专门给他做的,大颗肥厚的杨梅晒干水之后蜷缩成一团,用少量的盐和香料先腌渍,然后倒入锅中用红糖水煮。红糖是给酒厂供应糖蔗的产地的特产,百分百纯甘蔗榨出来的。本来一开始只是村里的领导们为攀交情送到厂里的土特产,后来邵衍偶然尝到了一次,顿时惊为天人,自那之后便一直按照市面上优质红糖的价格和村里收购。
御门席给的价格不低,平均算算比起他们往年把红糖运到村镇外头去销售还要多赚了许多,还不用去受长途跋涉的罪。难得有这样好的创收渠道,炼糖的村子自然不敢轻忽,用的原材料都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纯粹的红糖吃起来一点不腻人,空口嚼上一块,满嘴都是甘蔗留下的余香。红糖的甜味里带着大自然的清新,熬成浓浓的糖水之后和晒干后变得奇酸无比的杨梅干煮在一起,稍炖片刻,干瘪的杨梅干便会因为吸饱了糖水重新变得丰满起来,糖水也会变成红中透黑的胶稠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