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套广播体操……”
回家后的第一个早晨，乔然被门外广播操的声音吓醒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 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乔斌, 你有病啊！”
门外的声音不减反增，还多了几分立体感。
乔然气得想打人, 掀开被子，穿好拖鞋, 捡起地上的抱枕, 趿着拖鞋走出去, 一脚踢飞门口的两个小音箱，走到沙发跟前, 将抱枕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在哥哥头上，“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我好不容易睡个懒觉, 你非要把我吵起来, 你一天不讨厌就蛋疼是不是……”
乔斌曲着腿在从沙发这头滚到那头, 撑着扶手站起来，“睡！睡！睡！！你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 能不能干点人事？猪养大了好歹还能吃肉，把你养这么大，什么都不会干。”
“关你屁事，我又没让你养！”乔然把抱枕砸过去，乔斌抬手一档, 把枕飞弹到电视柜下面，乔然捋了捋搭在眼前的发丝，咬牙切齿的指着哥哥，“我警告你，再敢吵我睡觉，我今天砍死你！”
乔斌要是怕她的威胁，也就不会一大早就在她门口放广播操了，“你试试。”
乔然懒得理他，甩甩手转身回卧室，刚到门口就听见他说：“给你十分钟洗漱，等会儿去超市买东西。”
“啥？”摸着门把手的乔然扭着脖子，一脸懵逼的看着哥哥，“买东西？买什么东西。”
“买年货啊你个白痴！”
“你哪来的钱？”
过去十几年，置办年货都是老爸一手操办，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这哼哈二将出马了？
乔斌用看傻x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乔然，“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落在工大了？”
“我……”有一说一，她现在还不是很清醒，反射弧格外的长。
“你什么你，赶紧去换衣服，我下午还有事儿。”说完，乔斌嫌弃的皱了皱眉，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拿出手机打游戏。
——
“哥，你看这个鱼丸咋样？”
推着购物车的乔斌，看了眼趴在冰柜上的妹妹，想上去给她一脚，“年货年货，你懂什么叫年货吗？你能不能别老盯着煮火锅的配菜！”
看着面色不虞的哥哥，乔然撇撇嘴把鱼丸放回去，不甘心的合上冰柜门，拍着手神情厌厌的往前走，“你又不说要买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想买什么。”
“脑子长来干嘛的？”乔斌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推着车子拐了个弯，“这边！”
乔然扁扁嘴跟上去，“你到底要买什么啊。”
“随便，买什么都行。”采购年货这事对乔斌来说也是今生第一次，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什么都想买，又什么都不想买，“先去买你的零食，然后去买送长辈的……”
话还没说完，乔然嗖的一下子跑开了，奔着零食区去了。
“唉……”乔斌心累不已，他推着车子走过去的时候，乔然怀里已经捧满了零食。
见到他，乔然把东西一股脑的扔进车里，“你想吃啥？”
“我不吃零食。”乔斌环顾四周，拿了几个果冻放进购物车里，“你选快点，我……”
话说到一半，他看见从货架那头走过来的人，脸色骤变。
乔然抓了几包鸡爪扔进车里，见他沉着脸，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谁又惹……”
她顺着乔斌的目光看过去，翻着白眼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急忙绕过小推车走到哥哥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劝他调头，“我零食选好了，咱们去看看别的吧。”
乔斌捏着扶手，纹丝不动，死死地定着对面的人。
乔然深吸了口气，垫着脚凑到他耳边，“大哥，这么多人，你就别闹了行不行？我跟他的事都过去好多年了，咱们走吧。”
乔斌拨开她的手，推着车子朝那人走去，眼看着快要撞上去了也没停下，而是由着车子把蹲在地上人撞翻。
“你……”正在挑选零食的沈立，一个趔趄坐到地上，一抬头就对上乔斌那张阴沉的仿佛要下雨的脸，“乔…乔斌。”
话音未落，他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乔然，急忙撑着光滑的地板，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像个参加面试的新人，紧张兮兮的扯了扯衣服，挺直腰杆装出很有自信的模样。
“乔然，好久不见。”沈立扶了扶眼镜，冲她笑了一下。
乔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沈立不知是近视的太厉害，还是自我感觉太良好，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她眼底的厌恶之情，反而不怕死的走过来，压低嗓音故作深沉的问：“一学期不见，你比过去更漂亮了。”
乔然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偏了偏头，“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没心情跟你叙旧。”
“我……”沈立刚张开嘴，就被人揪着衣领提了起来，“喂，你……”
“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点，滚！”乔斌一下子把他搡的老远，沈立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乔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再往我妹妹跟前凑，老子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沈立爬起来，指着乔斌的鼻子想上来跟他理论，吓得乔然赶紧上去拦人。
她展开双臂挡在乔斌面前，抬腿往后蹬了一脚，不偏不倚刚好踹到沈立的命、根子，杀猪般的尖叫，差点把货架上的商品都震下来。
乔然用力推了哥哥几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转身走到沈立身边，“当年的仇我就不跟你算了，今后你要是再敢到我面前搔首弄姿，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抬起右脚，瞄准沈立的脚背用力的踩下去，看着沈立那张扭曲的脸，满意的勾了勾唇，转身回到哥哥身边，拉着乔斌往另一个方向走。
“你以后别老跟我抢戏，我的私人恩怨自己能解决，用不到你出手。”
以她的水平，打一个沈立还是不在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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