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不怕跟你说,以前吧,我觉得你这小子有才华,有能力,只可惜胸无大志。但这一年多来亲理政务,让我看透了很多二十多年没看出名堂的事情,也让我认清了——这世上像你这么纯粹的人实在太少,或许只有七弟那双纯粹的眼睛,才能一开始就觉出你的难得来。”
薛遥愣了片刻,才谦逊道:“殿下实在过誉了,薛某确实是个胸无大志的普通老百姓。”
陆锦安微笑着摇摇头:“希望你保住这份初心,长长久久的辅佐、照顾好未来的天子。”
陆锦安走后,薛遥反复回味这句话。
睿王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警告他不要动歪心思?
他心里实在没底,只怪自己当初为了救陆锦安,透漏了太多底细,如今经人一提醒,都串联在一起,陆锦安肯定会被发现他与常人有异。
薛遥坐在上房呆呆思索到日落。
周蕊进门的时候,疑惑地问他:“遥哥儿,你抱着那弓作甚?”
薛遥这才回过神,低头用袖子擦了擦弓壁,小声回答说这把弓需要修护一下,就起身提着弓去后院,回自己屋里了。
原来对一件礼物的关心程度,也取决于送礼物的人,这把弓在这一天活了一样的。
薛遥从前都没发现这弓的造型如此别致,色泽如此稳重,怎么看怎么顺眼。
弓臂上每一道细微的划痕,都会让薛遥微一皱眉,心疼地用指腹摩挲。
所以说东西是丑是俊,都是心里某个念想在作怪。
陆潜如今在他心里非同儿时的俊俏模样,也同样是他的心在作怪。
薛遥得承认,他对那小男人,确实有那样的感情。
他完蛋了。
今夜照常是一夜未眠,薛遥还没想清楚如何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所以决定暂时不面对,清早又去宫里告假。
告了三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