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没收你, 只让你在鬼门关门口参观了一圈就直接轮回了,连投胎都不用。”
“还有这种好事?”
薛语冰状似不经意的微微别过身去, 避开了秦月的眼神:“大概是觉得你太惨了, 于心不忍吧。”
秦月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话的声音极小, 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我倒没有觉得自己很惨,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薛语冰不知在想什么, 愣愣的看着地板出神。
方才满室的旖旎风情此时悄悄散却, 露出一地的心事, 两人彼此僵持着,谁都不敢做第一个记忆的拾荒者。
最终还是秦月开了口:“我记得那天,你也中枪了。”
“对,”薛语冰的手指有些无力的垂下,“当时道行不够, 我没能救下你。”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天降其任,必先劳其筋骨,穷其所为,将人逼到山穷水尽之处,方有可能绝地反击。
***
“大家疏散得怎么样?”
“能逃的能搬的都走了,秦月姑娘,你也跟我们一同走吧!”
她仍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丝苦笑爬上唇角。
“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时间紧急,你们快走吧,我若是跟着你们,只会连累全部人。”
“姑娘哪里话!如若没有你,我们早已成了刀下鬼!”
“对了,劳烦你们把小白也带上吧。它不挑食,也不吵闹,不会添麻烦。”
她态度坚决,最终仍是没有走。
坐在客室,透过面前的窗户看下面,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曾经热热闹闹的戏院如今只剩下她一人。
孤家寡人。
叹息一声,秦月轻轻摩挲着椅子上的扶手。
这把紫檀木椅很是有些年份了,一代代传下来,成了戏院里最有资历的一件器物,只有当家台柱子才有资格拥有它。
五岁拜师,历经十多载风雨寒暑的艰辛磨练,秦月终于坐上了这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