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把他忘了,叫上他一起。”任树说完,很纳闷儿,“不过奇怪了,我就没在酒店碰见过他。”
你当然碰不见,瞿燕庭心说。
为了省时省力,他采用折衷的办法,把任务揽上身:“这样吧,我来管他。”
两小时后。
陆文泡在浴缸里,热水循环模式,双臂搭在边沿上,臂膀的肌肉涂着一层水光。
他后仰枕着毛巾,心烦,在淡淡的水雾里唱歌:“真想完全的解脱,逃离你的掌握,开始重新生活,找回那快乐不退缩全新的自我……”
来电铃音打断了他。
手机在妆台上振动,陆文赤裸出浴,踩着地巾过去。是一个陌生而规矩的号码,不像是诈骗,他接起来:“你好,哪位?”
“是我。”
瞿燕庭的声音。
陆文打了个寒颤,慌乱地扯浴袍披上。三五秒内思考了太多,瞿燕庭打给他干什么?有什么目的?一天没见到他就耐不住了?
稳定心神,他来回滑动喉结:“什、什么事?”
瞿燕庭道:“过来我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改天我把巨星的歌单整理一下(随便说说)
第33章
陆文冲出浴室, 去瞅墙上的钟, 十一点半,小孩儿入梦, 高考生挑灯, 红男绿女滚床单, 两口子钻被窝的时间。
瞿燕庭此时打来,让他过去, 直白到不加任何掩饰。
“什……什么?”陆文希求是假的, “我没听清……”
瞿燕庭重复道:“过来,来我的房间。”
枝形吊灯晕着光, 照得陆文大脑空白。他很慌, 像个大拖布戳在地板上, 浑身滴水,字句都颤悠悠的:“我……已经睡了。”
瞿燕庭说:“那就爬起来。”
陆文两眼一黑,急出一团火:“这么晚了!你要我过去干什么啊?”
瞿燕庭回答:“第78场戏有改动,过来看剧本, 我要帮你对词。”
陆文几乎气笑了, 瞿燕庭是不是当他傻?深更半夜钻房间, 连看剧本这种借口都说得出,鬼信啊?!
“动作快点。”瞿燕庭说完挂了线。
忙音传出来,陆文的心凉掉半截,他没有拒绝的权力,除非不想继续混了。可他一旦踏进那扇门,是否等于接受瞿燕庭的潜规则?
那一晚, 阮风夜会瞿燕庭的画面历历在目。
时移世易,如今轮到了他自己。
陆文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惴惴地幻想,瞿燕庭会怎样威逼利诱,他又该如何防守住底线和节操。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和瞿燕庭发生关系。况且,他应该对男人硬不起来吧。
陆文镇定一番,稍微好受些。他一个一米八八的壮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瞿燕庭会霸王硬上弓不成?
为保险起见,陆文翻开通讯录,找到他的三位情同手足的发小,顾拙言,苏望和连奕铭。
其中顾拙言是gay,高中时便出柜、初恋、初夜一条龙搞定,可谓gay中翘楚。陆文先略过他,都要被男的潜规则了,有点恐同。
连奕铭最成熟稳重,可是内心比较善良。经过筛选,陆文打给了机灵狠辣的苏望。
两声就接通了,苏望“喂”了一声,划破这个孤立无援的深夜。陆文听见好兄弟的声音,动容道:“哥们儿,是我。”
“我还能不知道是你?”苏望说,“怎么了男一号,重庆的夜晚是不是火辣辣?”
过于辣了,陆文道:“我猜着你没睡,加班呢?”
苏望是做私募股权的,高级合伙人,旁人眼中的金装精英,但喜欢自贬:“可不么,金融民工的苦我已经说倦了。”
陆文体贴道:“你注意休息啊。”
苏望敏锐如鹰:“说吧,遇着什么事了?”
陆文难以启齿,于是编一个借口:“等会儿有个应酬,我推不掉,你一小时后给我来个电话。”
苏望即刻懂了:“帮你脱身是吧?”
“对,能配合好吧?”陆文问。
苏望不屑道:“小意思,咱俩这默契。”
安排妥当,陆文去穿衣服,钻入满满当当的衣帽间。
挂线后,瞿燕庭简单冲了个澡,对完戏应该很晚了,可以直接上床睡觉。
刚要吹头发,门铃响了,瞿燕庭去开门,本面无表情,敞开门后瞳孔微微放大。
门外,陆文穿着繁复的三件套。衬衫一丝不苟地系到顶,马甲,暗扣的,外套,双排扣的。裤子是修身款,扎在一双锃亮的短靴里。外面套一件厚重的羊绒大衣,缠一条毛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