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跟她不清不楚,我会吃醋?”
他们已经走到凉棚里坐下了,肃修言一边姿态优雅地坐下,一边抿了下唇掩饰唇角上扬的弧度,十分轻描淡写一样说:“我并没有跟她不清不楚,是你自己喜欢多想。”
程惜简直想翻个白眼给他,看他那表情跟语气,好像她会因为他吃醋这件事,把他嘚瑟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程惜顿时并不想接话,又瞪了他一眼,就把手上拿着的毯子给盖在了他的腿上。
肃修言看了她一眼:“这是干什么?”
程惜悄悄冲他竖个大拇指:“病美男标配,装还不装像一点。”
肃修言弯着唇角,手臂撑在椅子扶手上支住下颌,对她笑了笑:“我待会儿还要站起来,做戏做全套,记得帮我收起来。”
程惜连连点头,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五星级护理。”
肃修言带笑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看似柔弱无力,其实是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他们来得有点早,程惜还正怕肃修言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补个觉,覆手第一城的长老们带着一群人就来了。
不得不说黑色制服在人多的场合还是很有气势的,就这么一群人黑压压地列队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工集结……或者保险公司开年会。
看到那群人过来,肃修言还没反应,肃道林就冷哼了声,站起来一甩袖子就上去了。
虽然他那气场二米八,但这可是江湖人,气场不能杀人,这些人手上的刀剑能杀人。
所以不但柳十七跟紧了自家主公,肃修言也连忙站起来一起过去了。
程惜十分遗憾地把肃修言膝盖上的毛毯扯下来塞好,决定安静一点坐在凉棚里看戏……不对,是当好后勤。
覆手第一城的那些人把还算能跟肃修言说几句话的辛长老围在了前面,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先是清清嗓子,然后就恭敬地拱手:“城主,我等依约前来了。”
肃修言却只是把目光淡漠地扫过他,既没有答应,也没回礼。
不过他浑身的气势依然很强……并没有表现出要装柔弱小绵羊的状态。
程惜在后面看着,心里突然莫名咯噔了一下,实在有些拿不准他想要做什么。
她还正想着,肃修言就越过自己前面的肃道林,站在了那群黑衣人的前面。
幸好这会儿齐耀天也赶来了,慌里慌张一个轻功插进去,抬起手臂挡在肃修言身前,还怕他忘记昨晚跟自己的承诺一样,大喊了声:“二公子!”
肃修言“呵”了声,抬起手臂按住齐耀天的肩膀,对辛长老开口:“今日齐盟主代我出战。”
他说完又在齐耀天肩上轻拍了下,就连他爸爸也不管了,转身重新走了下去。
场上一时间非常寂静,程惜目瞪口呆地看着肃修言重新走回来,才明白过来他这个操作有多骚。
他既没有承认自己是曲欢,也没有否认,而争夺覆手第一城城主的比武,依然可以继续,只不过出战的换成了齐耀天。
那些长老一时半会儿也没想清楚到底什么意思,只能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由辛长老硬着头皮,问场上还留着的,看起来像是管事儿的肃道林:“敢问……天权剑……”
肃道林大手一挥,柳十七从背后摸出来一个被黑布包得很随便的棍状物,抖开那块布,里面的长剑通体乌黑镶了不知道多少红色宝石,一看就知道绝对是非常厉害的神兵利器。
辛长老清清嗓子:“既然天权剑已到,出战之人也有了,那么老朽们就得罪了。”
齐耀天抱拳行了个礼,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肃道林则又大手一挥,柳十七用黑布把天权剑缠一缠卷起来,重新背到了自己背上。
柳十七这么对待天权剑的方式,可能是实在让覆手第一城的人觉得不舒服。
但是在这个要比武夺剑的当口,单纯吐槽这个,又显得太小家子气,所以辛长老只能继续很尴尬地清清嗓子,抬手略挥了下,表示你们这两位爷赶紧下去吧。
肃道林跟他儿子一样,很知道什么时候该见好就收,“哼”了声转身带着柳十七重新走下擂台,也回来凉棚里继续坐着。
台上的打工仔齐耀天已经很尽职尽责地开始说场面话,以及准备应付向自己挑战的人。
覆手第一城没有一上来就派出最强战力,而是先派了几个武功比较好的弟子,挨个跟齐耀天比武,看起来是想采取车轮战的策略。
程惜一边看,一边就压低了声音问肃修言:“你这个,准备怎么收场?齐耀天应付得来吗?”
肃修言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弯了唇角:“你放心,不会让他吃亏的,这几个人,他打起来也就是活动下手脚。”
程惜侧头想了下,还是有些不解:“你今天搞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吗?”
肃修言这会儿没什么事,还能有耐心跟她解释:“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需要知道我死了才肯现身的人?”
这个程惜怎么敢忘,连连点头:“当然记得。”
肃修言又看了她一眼:“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是天权剑,只不过他打不赢我,怕被我揍,我不死他不敢出来。”
程惜心里吐槽你好歹也是个绝顶高手,能不能把这话说得好像街头斗殴,她吐槽完了就继续虚心请教:“那你是准备先把天权剑摆出来,再表演个现场暴毙引他出来?”
肃修言瞪了她一眼:“你好像挺期待看我暴毙?”
程惜连连摇头以示清白:“怎么可能,你咳嗽一声我都心疼,我是怕你太豁得出去。”
肃修言这才略带满意地轻“哼”了声:“放心吧,现在跟上次不一样,我再假死骗不过他,不过天权剑马上就要易主,他坐不住的,总会出来。”
程惜连忙抬手去摸摸他的脸,又去拉他的手:“那说好了啊,你别冒险,我头发都舍不得你掉一根。”
她这边表白得浓情蜜意,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很刻意的咳嗽,是坐在一边的肃道林示意他还在呢收敛点。
肃修言热衷跟他爹对着干,“哼”了声反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