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季礼很想上前敲门去问问她,但一想到她回来时不好的语气,他知道她不喜欢他管她,于是,宴季礼忍住了,拿着水杯上了楼。
迷迷糊糊睡到早上六点半,宴季礼醒来时,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宴季礼掀开被子起床,准备下楼给梓溪做早饭,她昨晚睡得晚,今天可能会起晚一点,那早饭就熬一些清淡的粥吧,好消化。
在心里打算好了早饭的事,宴季礼洗漱完直接下了楼。
打开一楼的灯,黑暗被驱散,宴季礼径直往厨房方向走,路过餐桌,又突然返回来,在桌上的一个塑料袋前站定,这个塑料袋宴季礼有印象,昨晚梓溪回来时,手上就拎着这个袋子。
宴季礼来来不及看袋子里装着什么,就被袋子上一张对折成两半的a4纸吸引了目光,拿起打开一看,是梓溪的字迹。
【假期太闷,我要出去走走了,大概几天后回来。另:袋子里的围巾是送你的,新年快乐!楼梓溪】
纸条上开口没有任何称谓,宴季礼不明白她是故意的,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称呼,所以干脆没写。
假期太闷?
其实是想说,跟他待在一起很闷,所以想出去走走吗?
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她因为要“出去走走”有多开心,他就这么让她难受吗?
宴季礼一字一顿地将纸上的内容逐个咀嚼,越想越不高兴,最后拿起袋子里的围巾,心情才稍微好一点。
灰色的羊绒围巾是他喜欢的颜色,围巾并没有多余的花纹,但针脚细密,宴季礼私心觉得一点都不比买的差。
——那么问题来了,她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把围巾织好了,只因为要急着出门,跟她一起出门的人是谁?
是施明修吗?
想想梓溪昨天跟施明修待了十二个小时,未来还要继续朝夕相处几天,宴季礼简直坐不住,也不管此时是假期,更是早上7点不到,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孙高,把还没醒的第一特助给吵醒了。
“宴总?”孙高的语气总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宴总极少在公休日联系他呢,今天是怎么了?
宴季礼语气有些快地说道:“你现在就帮我查下梓溪的航班火车汽车信息,如果都没有,查下施明修的出行信息,速度快一点!”
如果梓溪没有乘坐飞机火车汽车,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施明修开车带着她出去。
孙高听出宴季礼语气中的急切,也不多问,挂断电话后就开始打电话。
吩咐孙高去查后,宴季礼也没闲着,换了一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临走前,宴季礼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放在桌上的围巾,转身走回来,把围巾围着脖子上,这才走了出去。
开车出门时,宴季礼在去火车站还是飞机场之间想了几秒,最后决定去更好买到票的火车站。
孙高的速度很快,宴季礼开车朝着火车站方向走了二十分钟,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宴总,查到了。有两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说!”
孙高:“楼小姐原本订的是今天去齐城的火车票,但二十分钟前退票了,改了一趟去临市的车票。”
“临市?”
楼长宁所在的临市?
宴氏眉头一皱,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孙高小心地说道:“这就是我要跟您说的第二件事,楼长宁昨天晚上死了。”
楼长宁死的消息,其实昨天半夜就有人发信息告诉了孙高,但孙高睡着了,并没有注意到,还是刚刚打完电话才看到。
说是楼长宁欠了高利贷后,张倩发现情况不对,搜刮了楼长宁最后一点钱,带着她儿子跑了,后来高利贷上门找楼长宁要钱,正在家发脾气的楼长宁便跟高利贷起了冲突,高利贷失手将楼长宁捅了一刀。
这事闹得动静很大,周围的邻居都看到了,等高利贷跑了后,大家打了120,等救护车来了,楼长宁已经死了。
宴季礼听了孙高的话,很快就想明白,梓溪突然改变主意,不去她妈妈的故乡,反而去了临市,应该是警察给她打过了电话,楼长宁的亲人除了张倩和楼兴旺,就只剩下梓溪,那两人既然已经跑了,回来给楼长宁收尸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他们只能找梓溪了。
“宴总,抱歉,这个事我没有及时向您汇报,是我失职了。”
前两天,孙高向宴季礼报告了楼长宁借高利贷的事,宴季礼称不用管,只是让那边的人继续盯着楼长宁就行,但楼长宁死亡的消息,他应该早一点汇报的。
“没事,”宴季礼也没有怪罪孙高的意思,“这事不怪你。”
孙高听宴季礼没有怪他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再拍两句马屁挂电话时,宴季礼的声音又从对面传了过来。
“施明修呢,他在哪里?”
孙高有点吃惊,都到了这个时候,宴总居然还在关心情敌的动向?
尽管心里吐槽,孙高仍然尽职地回答道:“宴总,施明修今天还没有出门。”
挂断电话后,宴季礼调转车头,往临市而去,此时,他心里并没有因为楼长宁去世而伤心,反而因为梓溪没有跟着施明修出门,让他的心情很快轻快了起来。
虽然坐动车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临市,开车需要一小时,但因为省了等车的时间,宴季礼比梓溪提前十分钟抵达了临市火车站。
梓溪推着行李箱从火车站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出站口的宴季礼。
看到他的时候,梓溪第一感竟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明明应该在花城的人,怎么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宴季礼见梓溪穿一身长风衣,呆呆地站在出站口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还是因为楼长宁去世的事伤心,脸色苍白,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他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接过行李箱,握住她的手腕,说道:“没事,我来了,所有的事,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
楼长宁再不是人,那也是梓溪的亲生爸爸,突然就死了,心软的梓溪会难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