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潮一般的亡者大军汇集到了近前，敌人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一团还未燃熄的紫色火团。黑洞洞的入口里藏身的怪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慢慢走到了门口，是个形态类似蜘蛛的大型猛兽，三角形的脑袋上有两只巨大的眼瞳，一只睁着，一只紧闭，和地上监牢深处关着的五眼魔有很大的不同，亡者们似乎惧怕着什么本能地一哄而散。

石**。

山洞并不算很大，洞内有树、植被、还有一片水池，看到这些会有种别有洞天的感觉，难以相信这样一个阴暗的地下世界没有阳光，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生命力存活着。

“据说石穴里的这些树都是蝮蛇之拥的初代首领亲自种下的，她生活在遗迹的大殿里，外面这一带原本是一片树林，他时常会独自在林中散步。”

殷秋夜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叫大熊的男人会主动地凑上前来开口讲话。

他没有看殷秋夜，而是看着水池里的水，“山脉之中，厚土之下，另建一片天地，那是多么雄伟的力量才能够办到的啊。”

“你好像对这个邪恶组织充满了敬畏，受到这样的待遇就没有恨吗？”

“你的敌人强于你数倍，这儿一生都不无法战胜它，恨也是恨自己的无能。”

“被关押起来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人，如果我们能够同心协力，未必没有胜利的可能。”

男人笑了一声，“你能够来到这里，应该杀死了不少同伴吧，甚至是和你身边关系很近的人。”

殷秋夜没有吭声。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来这里的每个人都经历过这样的试炼，我们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身旁的同伴，所以同心协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是。都是那个头脑简单的笨女人的功劳。是她救了你，这是你的幸运。”

“那你呢？”殷秋夜问，“你是怎么遇到她的？”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很有趣了。和你恰巧相反，是她遇到了危险，被幸存的同伴追杀，是我救了她。”

“怎么回事？”

“你是问她为什么会招致追杀么？”男人默默地想了一会，“她之前待在另一个石穴里，追随着一位首领，后来首领被内部的成员杀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势力出现了分化，分为了两派，一派是紫翎带头，另一派则是另外一个人。两股势力发生了火拼，她战败了被驱逐了出去。”

殷秋夜点了点头，“她心里一定很期望完成首领的梦想吧，所以她没有防人之心。”

“是啊，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在他眼里，你应该算得上一个无害的人。”

“好坏有明显的界限么？”

“谁知道界限在哪里，在我看来，能够不对身旁的人下毒手就已经算得上一个好人了。人活在世上想要做个好人，是不是很简单又很难？”

殷秋夜一愣，细细咀嚼着话里的意思，回以一笑，“是啊，人活在世上，想要当个好人可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