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大家出了春风楼,早有各家的小厮随从带了马儿来接,一个个上马而去,那统领却头晕目眩,竟连马背也爬不上去,只好临时叫了一辆马车,好歹钻到车内去了。

李持酒乐不可支,冷笑道:“就这货色,还想着什么异域风光,本地的都打不过,若遇到了异族的,只怕小命儿都没了。”

有几个真心跟他好的,知道他是故意叫人去整那统领,一个个大笑。

正说笑中,却听旁边有个声音冷冷不悦地说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镇远侯。”

李持酒转头看去,瞧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容貌倒也算俊美,只偏带点儿阴柔。

他微微一怔:“啊……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小公爷。”

真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此刻跟他照面的,赫然正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之前给他打断了肋骨结下梁子的那位。

只是在小公爷旁边还有一位,看着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跟随李持酒的武官之中有个人脸色微变,有心提醒李持酒,只是不敢当面冲过去。

此刻小公爷扫了一眼春风里方向,冷笑说:“真是无耻之极,才回京几天,就专来这种腌臜地方。”

李持酒不以为意,笑道:“怎么说无耻呢?我们又出钱又出力,又不是白嫖的。”

小公爷没想到他这样厚颜无耻,当即脸上涨红:“简直、简直下流。”

李持酒笑道:“哪里就下流了,又不是嫖你。”

小公爷气的上前一步,怒道:“李持酒,你不要放肆!”

他旁边那人却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了一把,笑吟吟道:“稍安勿躁。这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不值得动真怒。”

怪的是,小公爷给这人一拦,却隐忍着怒而不发了。

李持酒看了看此人,笑道:“还好有个知事的,这位大哥,改日有缘,我请你逛去。”

那人也笑说:“一言为定。”

李持酒扬首一笑:“走了。”瞥了眼小公爷,带人离去。

直到马儿转出了这条街,那跟在李持酒身后的人才上前道:“镇远侯,你以为跟小公爷同行的那人是谁?”

“是谁?”

“那是当今的景王殿下!”

“哦?”李持酒却并没有格外惊讶的样子,反而笑道:“怪不得谈吐不凡,也自有一番见识,不枉我跟他有一见如故之意。”

大家见他真真的宠辱不惊,不由也都笑了。

今日正是休沐,当下各自分别回家。

侯府之中,昨儿晚上因知道李持酒不会回来,东淑倒是乐得清静。

只不过有点乐极生悲,睡到半夜她忽然发起烧来,又莫名地做了很多的噩梦。

甘棠给惊了起来,感觉她额头滚烫,仿佛还说胡话,一时怕起来,忙叫人去禀告太太。

苏夫人那边也忙叫去请大夫,闹腾了半宿,直到天明才吃了药睡了过去。

李持酒才进门就知道了,忙先回房去瞧,掀开帘子,见东淑脸色苍白中透出一点不正常的晕红,这一次,却非怀春,而是实实在在的病容。

李持酒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东淑的睡容,目光逐渐从那排扇般的长睫下滑,落在如同樱珠般的朱唇之上。

手指探出,似乎想要试一试樱唇的触感,就在这时候,东淑的唇动了动,又叫了声。

李持酒微怔,记得上次她也这么唤过……听起来像是“子”什么,又像是什么“明”之类。

第13章

小侯爷正在发怔,却是甘棠捧着一碗药从外头走了进来。

甘棠见李持酒坐在床边,就迟疑着不敢靠前。

李持酒却听见了声音,回头见是这丫头,又看手中捧药,便道:“睡着了怎么吃?”

甘棠道:“那奴婢待会儿再来。”

正要转身,便听到东淑又低低的唤了声什么。

李持酒疑惑起来:“她在嘀咕什么?”

甘棠却笑了笑,垂首回答道:“奶奶从昨晚上病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就在叫……起初奴婢也不知道,后来多听了几次,琢磨着,这竟是在叫小公子呢。原先小公子在这里陪了大半宿,天明的时候才硬是打发他回去睡了,多半是少奶奶还是放心不下。”

李持酒琢磨了会儿,道:“明值?原来是在叫那小子?”

他回头看了东淑一眼,这两个字的确是差不多,果然是她“姐弟情深”,却也罢了。

甘棠见他问完了,正要退下,李持酒起身走了几步:“你等等。”

他来到桌边坐下,问道:“昨儿从张府回来,有没有事儿?”

甘棠一怔,蓦地想到半路给李衾递伞的那节。

凭心而论,甘棠其实也觉着东淑当时的举止实在唐突的很,对方一则是个陌生男子,二来,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乃是高高在上的兵部尚书……又哪里是轻易能接近的人。

可是既然东淑那么做了,甘棠也不敢说什么。

虽然形容不上来,但是甘棠心里有一种感觉,自打当时在昆明,自己的主子“死而复生”后,性子就有些变了。毕竟她是最贴身伺候的人,很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