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里头的江明值跟赵呈旌因为得了消息,跟两只家雀似的飞了出来,忙着见礼。

东淑一左一右握着两人的手,道:“我跟夫人和少奶奶说话,你们且自去玩耍吧。”

两人这才又去了。

当下便在明厅内分宾主落座,萧夫人道:“还以为你今儿是在府内住定了的,好好的怎么就匆匆地离开了?老太太那边儿还惦记着,一再的催着让人看看怎么回事,又不高兴,说是必然有人得罪了你呢。”

东淑揪心,急忙问:“老太太还好吗?”

萧夫人叹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说到有人得罪你的时候因为动了怒,人就又有点儿不清楚了,又把你当成了我们东宝儿,泪涔涔的想你回去呢。我就说东宝儿是给李子宁接了回府了,明儿再来,好说歹说才哄住了她老人家。”

东淑眼圈便红了,低头不语,却也有点后悔自己冲动出府了,就算跟别人不相干,到底要看在老太太的情分上。

袁少奶奶听到这里,便温声道:“江妹妹,你若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当着姐姐的面儿,你可只管说就是了,就算真有人得罪了了你,你也大可告诉她,听说你的身子也不太好,千万别闷在心里委屈了自个儿。”

东淑笑道:“没有的事,我只是记挂着明值这孩子还在家里,竟不能安心,所以才回来了的。”

萧夫人摇头笑道:“其实你要是再多留会儿,自然有人接了你弟弟一并过去呢。”

“我一个就破格了,还要携家带口吗?更不成样子了。”东淑笑道。

萧夫人含笑看她:“虽然说是认的干女儿,但毕竟也有‘女儿’两个字,进了萧府,就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的话。”

东淑垂首答应:“知道了,这次原本是我做事欠了妥当,下次不会如此冒失了。”

萧夫人笑说:“我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只担心你有个什么罢了,如今见天下太平,自然万事大吉。不过少奶奶刚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我虽然是萧家出了阁的女儿,但是也还能说得上话,也正因为是萧家的女儿,才知道高门大户里自然是人多口杂,规矩也多,你要真的受了委屈不想跟萧宪说的话,只管跟我说,我自然有法子告诉太太,让她替你处置。”

东淑起身屈膝行礼,道:“我先多谢二姐姐了。”

萧夫人听她这句“二姐姐”,心里也是微微荡漾,便站起身来扶住她的手,把她细细打量了半晌,笑道:“好,这一拜我受得起。”

两人又坐了片刻,见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东淑眷恋着自己的堂姐,就亲自送出了二门,又站着看了许久,才返回屋内。

之前她离开萧府的时候,身心寒彻,只觉着茫茫天下竟是无处可去,但是此刻心头竟有些许暖意融融。

原来人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一份至亲的关怀,虽然是隔着一层,却足够令她满怀慰藉了。

是夜,厨下做了饭,东淑跟明值、赵呈旌两个小家伙一桌子吃了。

大概是萧夫人曾经叮嘱过赵呈旌,他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坚称东淑就是“小姨妈”,可当面儿仍是改不了口。

明值曾问他为何这么叫自己的姐姐,赵呈旌只说道:“我最喜欢我东姨了,见了你姐姐,就如同见了东姨一个样儿。”所以明值也释怀。

晚饭过后,两个小家伙回到房中,看了会儿书,又说笑了半晌,就一张床安歇了。

东淑因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心头波澜,却是睡不着的,想到那个香袋儿没有完工,就又拿了出来。

甘棠今日跟着东奔西走,又时不时担惊受怕,却是累了,东淑见她只管打瞌睡,便催促她先去歇着。

她自个儿在灯下认真缝那香袋儿,内里却自顾自地神游,一会儿想萧宪,一会儿想李衾,忽而又是萧夫人、乃至袁少奶奶。

只在想到后者的时候,心头像是掠过一道阴影,不知为何耳畔竟响起了一阵阵轰雷之声,伴随着泼天盖地的水流声响。

东淑竟觉着窒息,心跳的很慌,仿佛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就在这瞬间,手指上猛地一股刺痛,原来是针尖儿不小心在指头上戳了个洞,只稍微一用力,那血珠儿就钻了出来!

东淑直直地看着那滴血珠儿,心惊肉跳。

灯影下,那赤红的血滴闪着一点点光,这光里又好像有无数诡异的噩梦之影在闪烁。

伤口还是很疼的,可东淑整个人却没有反应,只眼睁睁地见那血滴越发涌出来。

她的指头细嫩,那血珠越来越大,滴溜溜颤巍巍的摇晃,几乎将沿着指头滑落。

就在这将落未落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从旁边探出来。

他攥住东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抬高,同时垂首,竟张口含住了那受伤的手指!

第71章

东淑还没来得及反应, 手指已经给他含入口中,暖而湿润, 感觉如此异样。

她本正有些寒意凛然无所适从, 忽然遇热, 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东淑猛然抬头, 却对上一双幽若寒潭的眼睛, 目光相对的瞬间,他稍微用了一点力吮了吮。

舌尖似乎是扫过了伤口,带来一丝刺痛。

直到此刻东淑才如梦初醒:“镇远侯?”她要将手抽回来, 却只是徒劳。

原来这忽然出现眼前的人赫然正是镇远侯。

“你怎么……”东淑仰头看着面前的镇远侯,惊恼交加,道:“你、你太放肆了!还不松开?”

李持酒眼睛看着东淑, 深深地一吸, 这才将她的手指松开了。

又认真看了会儿,见那指头上给针戳破的伤处宛然可见, 血却还在流, 因为给口水打湿了,新渗出的血渍散开,濡湿成一团赤红色。

镇远侯啧了声,竟重又将那血渍舔了去,才说道:“你既然不会做针线活儿, 又何必逞强呢?”

东淑给他的动作弄的面红耳赤:“不用你管,你放开!”

见他故技重施死不悔改的又来了,东淑也顾不上能否惊动别人了, 声音因而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