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只是看背影,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易雪逢跪在床上半天,才苦笑一声,蜷缩着身体躺了回去。
而下个月的朔日,宁虞便没有再来了。
易雪逢在暗室中等了整整一日,宁虞也没有再来,他原本说那番话便是为了让宁虞远离他,但是等到目的达到了,他心中却仿佛缺失了一大块,空荡荡的让他浑身发冷。
易雪逢自从入魔后,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而蛮荒中对其虎视眈眈的人竟然分毫不减,反而越来越多,毕竟易雪逢这般容貌在蛮荒实属罕见,再加上他待蛮荒其他人十分清冷,有时见了面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冷漠的令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其按在身上,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蛮荒每年都会有一次盛会,正是在朔日前夕,易雪逢一连推了七次,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推不掉,只好换了身衣衫,慢吞吞地往盛会的筵席上赶。
昨日切云孤身从寒淮川跑来了蛮荒,几年未见他变得有些沉稳,但是也只是表面上的,一见到易雪逢立刻扑到他身上,撕都撕不开,一直抓着易雪逢喋喋不休了一整晚,此时听说易雪逢要去和那些蛮荒的豺狼虎豹共处一室,当即气势汹汹地跟了上去,打算见一个人对他爹看他就挖一双眼睛。
只是切云打算的很好,直到了蛮荒大殿后,事情却不如他想的那般如意。
易雪逢被人逼着饮了一杯酒,虽然知晓那杯里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切云却依然被易雪逢强行按在袖子里不能轻举妄动。
切云气急:“爹!松开我!我要杀了他!”
易雪逢将杯子放下后,眸子有些湿润地看着朝他走来的丑陋魔修,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彻底认命了,喃喃了一句什么,旁人并没有听到,但是在他袖中的切云却听到了。
他说:“本不想这样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切云一愣,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易雪逢已经干净利落地将面前人的脖子轻飘飘地捏断,连一滴血都没见。
整个大殿安静到落针可闻。
易雪逢嘴唇有些殷红,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众人,柔声道:“还有人想要我吗?”
在首位的重心君终于动作了,他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下,猩红的魔瞳中一片雪花状的痕迹一闪而过,并未被任何人发觉,他笑了一声,道:“胆大包天之人,何必劳烦玉映君亲自动手,平白脏了自己的手。”
易雪逢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心道你倒是会做人,若是真的不想我动手,你还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动都没动吗?
只是之前他刚入蛮荒时也因重心君所以才没沦落到旁人手中做娈宠,他对这个人也是极其尊重,他开口打圆场了,易雪逢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也笑了笑,没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