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逢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外室点着常年不灭的灯,映衬着内室仿佛月光似的微光,他看着宁虞沉沉的神色,揉了揉眼睛,含糊道:“师兄?”
宁虞定定看着他,半晌突然喃喃开口:“我……做了一个噩梦。”
易雪逢还没怎么清醒,闻言“哦”了一声,顺势道:“只是噩梦罢了。”
他迷糊地抬起手拍了拍宁虞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似的哄道:“吓不着吓不着,梦都是反的。”
易雪逢身上的体温和气息是宁虞最熟悉的,乍一被抱住,宁虞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然双手将他抱在了怀里,脸颊贴着易雪逢微凉的发,轻声道:“嗯,都是反的。”
所以,你还活着。
易雪逢被紧抱了一下,终于脱离了浑浑噩噩的睡梦,彻底清醒了。
感受到宁虞身体的紧绷,他愣了一下才反手拍了拍宁虞的后背,轻柔地安抚他。
他很少见到宁虞这般脆弱的时候,见他这副模样自然知晓他是真的被吓到了,要不然不会大半夜地三番五次来床边吵他。
只是这噩梦的内容……
见宁虞总是往他眉心探,也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噩梦。
易雪逢无声叹了一口气,每一次他决定对宁虞狠下心不管不顾时,他总是能看准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往上狠狠地戳,让他心甘情愿地不忍心再放手。
两人相拥了一会,宁虞才将他不依不舍地放开。
他在微亮中看了一眼易雪逢的神色,轻声道:“你不生气了?”
易雪逢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却根本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而生宁虞的气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易雪逢每回因为宁虞的举动气得心口疼,只是没过几天他就忘了当初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
他摇摇头:“不气了。”
宁虞仿佛又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正要将易雪逢放开自己去地上继续打坐,易雪逢却一把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