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朝霞灿烂。
宫人们喜气洋洋,皇家一家人也都喜气洋洋。
宗室们照例按照收生姥姥的要求,予备好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小米儿、金银锞子之类的小物事,还有什么升儿、斗儿、锁头、秤坨、小镜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铜茶盘、大葱、姜片、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
还要熬好槐条蒲艾水,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子若干。四福晋的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恭恭敬敬地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以及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
还有炕头上供着的“炕公、炕母”神像,桂花缸炉或油糕的供品等等。待吉时一到,钟鼓声响起,鞭炮齐鸣,宗室本家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鱼龙变化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在炕上,收生姥姥把光溜溜的小阿哥一抱,“洗三”的序幕拉开。
“哇——哇——哇——”
小阿哥特响亮的奋力嚎哭中,皇家的长辈,宗室的长辈一个个笑逐颜开,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诸如钱币、金银锞子、栗子之类的喜钱喜果“添盆”,收生姥姥的吉祥话儿中气十足、滔滔不绝。
“长流水,聪明灵俐”;“早儿立子,连生贵子”;“桂元,桂元,连中三元”……弘晙听着他儿子的“大哭声”笑得开心,听着收生姥姥这些喜气洋洋的唱词还是笑,感受到他儿子在收生姥姥怀里要真的“生气”了,赶紧上前一步抱在怀里哄着。
太上皇那个乐呵:“半刻钟都不到小脾气就出来了,和他阿玛当年一样。”
皇上也乐呵:“哭了半天没有一滴眼泪,这也和他阿玛一样。”
弘晙:“……”
一干长辈们都是哈哈哈大笑。
大伯:“听听这个小嗓门,和他阿玛当年一样。”
二伯:“认人的架势和他阿玛当年一样。”
三伯:“在他阿玛怀里委屈巴巴的小样儿,也是一样。”
“…………”
弘晙:“……”
有一群长辈记得你当年出生光屁股的样子,这感受……非常“美妙”。
弘晙阿哥抱着停止哭喊的光屁股儿子环视一圈,大度地不计较。在他看来,他儿子和他一样对人,尤其是陌生人的气息敏感,这个反应不是很正常?
小阿哥热热闹闹的“洗三”结束,参加洗三礼的人都说小阿哥多好多好,弘晙阿哥多么疼儿子,宴席上的洗三面搭配两个青菜一个荷包蛋一份猪排一份油糕,多么的合适可口,以后他们也这么操办等等。
“知情人”还是哈哈哈大笑。
弘晙:“……”
洗三过后,小阿哥“见风长一天一个模样”,弘晙阿哥每天看着福晋顺利康复,看着儿子一天一个变化,那个高兴,天天被人笑话“傻阿玛”也不在意。
快满月的时候和他玛法、阿玛提出小阿哥的名字,终于小胜一局。
“弘晙认为,“永琢”最好。‘琢’,雕刻玉石,使成器物,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都要用心雕刻琢磨思考。”
“《说文》中:琢,治玉也。《尔雅》中:雕谓之琢。《礼记·学记》中:玉不琢,不成器。和之璧,井里之厥也。《荀子》中:玉人琢之,为天子宝。还有《诗·卫风·淇奥》中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太上皇和皇上:“……”
太上皇不乐意地开口:“‘永珪’给永琢的二弟用。”
皇上摸着胡子微微一笑:“‘永琮’给永琢的三弟用。”
弘晙:“……”
“太医说很可能是小格格,弘晙也感觉是小格格,是小格格也用这个‘斜玉旁’的名字。”
太上皇妥协:“‘斜玉旁’的叠音字。”
皇上也觉得这样好:“小格格的名字,叠音字挺好。”
弘晙给两个还没出生的小格格争取到在“名字”的权利,心里非常满意。
晚上洗澡玩水的时候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亲一口,问道:“永琢,阿玛给宝宝起的名字,喜欢不?”
永琢小阿哥趴在阿玛的胸口手舞足蹈地笑,“啊呜——啊呜——”
弘晙也笑。
“用心雕刻琢磨思考……将来永琢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啊呜——啊呜——”
“啊呜——啊呜——”弘晙学着儿子说话,抱着他的小身子哈哈哈笑。
根据小系统的指点,新手丈夫兼新手父亲·弘晙阿哥照顾着自己的小家庭,开开心心地儿子过满月,迎来两个小格格琯琯和琪琪。
也送走了太上皇后。
在最后的这五六年里,皇上、皇后、恂郡王、十四福晋……他们的关系终于归于完全融洽好像普通人家的母子一样,太上皇后看一圈她的儿子们、孙子孙女们,和曾经的孝庄太后,孝惠章太后一样,微笑着离开。
皇上和恂郡王都很伤心,太上皇也很伤心。
对于老人家来说,每一次送走自己的同伴,都是伤心的吧。曾经的德妃走了,荣妃也先一步走了,他的身边,现在只有曾经的惠妃和宜妃。
当然太上皇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很多人,对比他,都还年轻着,身体硬朗。
弘晙也伤心,他额涅和他儿子在安慰他阿玛,他来到玛法的身边,给他玛法擦擦眼泪,问他玛法:“玛法,不开心吗?”
因为自己的长寿,送走其他人,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