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在宫外也是忙得很,一刻不敢耽搁地打听着南城现成的宅子,不久之后就听派出去的人来歇脚的酒楼汇报,找着了。
是有那么几处的。
“大人您筛选筛选,然后亲自去瞧瞧。”小黄门道。
“那是自然。”曹峰道。
第二日一早,一队护送聘礼的人马打宫门缓缓出来,直接送往摄政王府门口。
高都知听说这件事,百般不解,连忙出门迎接,见是自己的老相识曹峰,便笑着一揖到底:“曹大人。”
曹峰连忙上前阻止,笑得很是亲厚:“我的高都知,使不得。”
虽说自己是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红人,但是在高远面前,曹峰可不敢使威风。
二人寒暄一番,高远笑问:“曹大人,这是太皇太后给王爷的赏赐?”
“这次却不是。”曹峰笑着说:“太皇太后有位侄孙,不日要在京都城内大婚,这是聘礼。”
高远就不解了,聘礼?
“何故送到王府门口?”
曹峰笑笑,与他解释道:“因为那位沈郎君还未入城,怕错过吉日,因此太皇太后托王爷走这一趟。”
“原是这样。”高远笑道:“曹大人快里面请,随我去拜见王爷。”
“好。”二人说笑着进了王府。
这时天色尚早,平时没太多规矩的秦家园子里,听得王氏中气十足地吩咐着:“都利索点,把园子整拾干净了!长海,把这盆不开花的杜鹃给我搬到里面去。”
接着便是一阵动响,热闹得很。
被吵醒的秦嫀,只得无奈地起来梳妆打扮。
“沐芮,我猜阿娘昨晚肯定一夜没睡。”
“噗嗤。”听见小娘子这般促狭自己的母亲,梳头的沐芮和挑衣服的月英均是噗嗤一笑。
“三娘子,穿这身如何?”
秦嫀美目看去,一袭水色绢纱,广袖留仙裙,便摇摇头:“太素了。”
月英好笑:“三娘子只好大红大紫。”然后便回去挑了一袭金丝秀花的窄袖罗裙。
这次倒是颜色明艳又修身,穿在姿容艳丽的秦嫀身上,会衬得肌肤赛雪,身材玲珑。然她们家三娘子的身材,实在是过分丰腴了些,明明是十分规矩的衣裳款式,偏偏穿出了不规矩的模样。
为她梳妆打扮的沐芮和月英,悄悄羞红了脸,认真劝道:“三娘子,这罗裙好像有些不合身,小了些,要不再换一身。”
秦嫀试着张了一下手臂,并不觉得如何紧绷,就笑着道:“不必了,这颜色我瞧着喜庆。”
“笑笑。”王氏来了,先是笑着,等见了女儿这身打扮,也颇有微词:“怎么这般打扮?”
秦嫀摇扇轻笑,悠然自得:“阿娘别担心,沈郎君不会叫我吓跑的。”
“你呀。”王氏拿她没法子,便也不再说了。
二人都还没用朝食,便在秦嫀的院子里一起用了些,随后又用了一盏茶,只听前院的小厮在二门外来报:提亲的郎君来了。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整装待发。
第7章
闻今日会有郎君上门提亲,秦员外便守屋待婿,未曾出门。
上午时间还很早,那位郎君便登门拜访。
“快快将郎君请进来。”秦员外听到外头小厮来报之后,和管家徐七匆匆赶至门口。
一过去二人便愣住。
只见一队人马,正往打开的朱红大门里抬聘礼,一共是四十八台,秦员外家的前门大院险些放不下。
“这……”秦员外喜得有些茫然,又有些激动,心里想着,难道自己昨日与妻子的猜测,是对的?
这沈辉,果真是洛阳沈氏子弟?
疑惑间,一道天青色的颀长身影,跟在最后一台聘礼后面,步伐如风地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年轻人呢?
秦员外发誓,自个活了四五十载,从未见过这么周正的小郎君。
正可谓是龙章凤姿,玉质金相,叫人顿生好感。
一时间,秦员外十分确定,这肯定是洛阳沈氏的子弟无疑。
同时间,赵允承也看见了秦员外,见秦员外面相红润,身形富态,便上前,微笑行一礼:“在下沈辉,见过伯父,请问您是秦伯父吗?”
那举手投足间,充满大家之风。
秦员外的嘴咧到了耳后根,忙满意地扶起赵允承:“正是正是。”然后略带激动地问:“郎君姓沈,又是来自洛阳,难道……是我所知道的洛阳沈氏吗?”
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