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虽然看似他年长于小娘子八岁,但其实很多时候,却是小娘子在引导着他,若论成熟理智,小娘子才是其中翘楚。

纵然愤怒失望,亦能保持客观,不被情绪左右。

这一点他难以企及。

秦嫀抱着孩子便进了屋,赵允承站在原地呆望片刻,终是带着满身失落,离开此处。

临走时他吩咐铁鹰,若是夫人搬离了,务必将宅子保持原样。

铁鹰看到主子颊边的巴掌印,还有那破掉的嘴角,动动唇想说些什么,但他嘴笨,最终也只点点头。

看来主子与主母之间,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和好。

因着小郎君还没醒,秦嫀吩咐人先搬行李回娘家秦府。

那秦员外夫妻俩,收到女儿的信是十分吃惊的,什么,三女婿沈辉,他不是沈家子弟,他是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若非黑纸白字,出自秦嫀之手,他们无论如何是不相信的,自己那温文儒雅的三女婿,怎么可能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

起初他们还觉得有误会,但见女儿带着外孙回来,半点不似玩笑,才知晓这便是事实。

王氏在外孙面前不敢表露出半分情绪来,待外孙被抱离,她立即破口大骂起来:“无耻卑鄙,他怎敢这样对你!谁不知他有成群的妻妾,他叫你们母子如何自处!”骂着骂着,泪水涌出:“我可怜的言言,如何摊上这么个爹?”

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名不正,言不顺!

“阿娘别气,眼下这样也挺好。”秦嫀安慰母亲:“我本就不想成亲,如今虽没能与他白头偕老,但有言言我已满足。”

好说好歹,王氏才平静下来,然后问道:“他果真给你写了和离书,还答应把孩子留给你?”

“嗯。”有一说一,秦嫀点头:“他很愧疚,想必不会跟我争夺孩子。”

看样子,也没有要纠缠她的表现。

不过她能酌定的只是自己熟知的郎君,那郎君口中的另一个人格黑衣,按照对方的说法,恶名远扬的摄政王乃是黑衣,他们之间一黑一白,性格互相对立,是为两个极端。

秦嫀心悸了一下,甩甩头,不去多想。

“你们回来便好。”王氏握住女儿的手,百般宽慰:“放心住着吧,有阿爹阿娘在,便不会让你们娘俩受委屈。”

秦嫀抱住母亲:“阿娘。”

王氏这才笑开来,抚抚女郎的背:“莫伤心,好郎君到处都是,届时寻个比他年轻俊美的,好好过日子。”

秦嫀笑了笑,或许吧,眼下是没有心情的,只想把孩子抚养大再说?

况且已经答应不会再嫁,即便接触别的郎君,也只是露水姻缘。

三妹妹和离了,这事第一时间传到秦大娘子和秦二娘耳中。

秦二娘素来知晓,自己的夫君在摄政王手下做事,颇得摄政王倚重,若沈辉即是摄政王,他会不知!

岂有此理!

她秦二娘虽是商户人家出身,但她一不贪图世家媳的名声,二不贪图郎君的钱财,她何须忍他?

秦二娘看了母亲的信,难以平静,纵然知道丈夫有苦衷,但只要一想到丈夫这两年的节节高升,都跟他配合欺瞒三妹妹有关,她如何能不难受?

哄睡了孩子,平复了激动,秦二娘唤丫鬟搬来一张椅子,放到院子中央,她就在那儿端坐着等郎君回来。

严云祈还不知沈府变了天,只知晓王府的事,他下了衙,回到家中,瞧见妻子的做派,心中暗暗着慌。

“娘子,这是做什么?”

秦二娘神情肃穆,一开口便道:“你这些年节节高升,你老实告诉我,可是与我三妹妹有关?”

严云祈心中一咯噔,愣愣看着妻子,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他想说不是,但那太自欺欺人。

“夫君,我们秦家姐妹素来一条心,同进退,你这般欺瞒糊弄,叫我如何面对我三妹妹?”秦娉站起来,往前走两步:“这份姻缘因摄政王而起,是他为讨好三妹妹牵的线,今日也因他而亡。”

“不,娘子不可。”严云祈着慌地道。

第86章

秦娉率先抛出狠话,将郎君镇住,随后再好好询问:“你在摄政王手下当差,是否早已知晓,他有两重身份?”

这般问法,便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严云祈松了一口气之余,摇摇头一五一十地交代:“没有的事,我亦是后来才知晓。”但他如何敢说,只得满脸愧色:“摄政王为人心狠手辣,若我敢泄露半句,他必叫我身首异处,这还是轻的,只怕殃及家人。”

秦娉就不解了:“那摄政王果真如此冷血?”她隐隐是有些不信的:“这些年接触下来,观之虽然性子淡些,倒也温文儒雅,断没有你说的这般可怕。”

严云祈摇头:“你只见到他温文儒雅的时候,不曾见到他大发雷霆的时候。”

如果见过的话,妻子就不会说出温文儒雅这样的评价了。

“……”秦娉也知丈夫人微言轻,不敢与权贵抗衡不是他的错,因此她才越发难受,心生愧疚:“我对不住三妹妹。”

倒听得严云祈惭愧不已,上前安慰。

“三妹妹跟那位和离了,目前住在娘家。”秦娉道:“我这几日回去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