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可是张嘴的瞬间,胸口却忽然涌上一阵让人窒息的抽痛,疼得几乎要让人昏厥过去。
她手指死死地扣住桌沿,慢慢平息着突如其来的剧痛。
卢晓筠听到木枕溪的闷哼声,抬眸见她脸色苍白得可怕,问:“你怎么了?”
木枕溪咬着牙,摇了摇头。
卢晓筠不再多言。
木枕溪松开手指,在桌下紧握成拳,手背迸出来根根青筋,胸口依旧隐隐作疼,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气,问道:“她的头疼是怎么回事?是因为那次吗?”
卢晓筠脸色一白,沙哑道:“是。我们是后来才发现留下病根的,不确定是撞的那一下,还是因为后来的高烧,抑或是两者都有。”
木枕溪明知结果,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有根治的可能性吗?”
卢晓筠白着脸,低声说:“没有。”
如果有,他们也不会这么内疚,每回肖瑾头疼发作,生不如死,就像是在他们脸上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提醒当年做下的错事。
卢晓筠眼神里多出了一丝悲悯,现在对木枕溪来说或许也是一样。她拿的那笔钱上,沾染了肖瑾的血。她好像懂了,肖瑾为什么不肯告诉她真相。将来肖瑾每次发作,都会把那些不忍回首的旧事拉到眼前,愧疚注定要伴随她一辈子。
卢晓筠和肖父已经承受了十年,知道眼睁睁看着肖瑾受罪有多痛苦,如果能够以身代之,他们绝对毫不犹豫,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卢晓筠忽然不知道自己今天所做到底是对是错,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要好。
为什么一定要求一个真相呢?
木枕溪脑子里涌现出一个疑问,当年撞得那么严重,为什么没有留下伤疤,她没有在肖瑾额头上看到旧伤痕。
卢晓筠怜悯意味更重,看她一眼,缓缓地道:“她回国后出了一次车祸,和以前伤的是同一个位置,那时你和她在一辆车上,你应该知道的……”
木枕溪脑中轰然作响,耳朵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肖瑾曾经为她奋不顾身,还是两次。
“对不起,我先失陪了。”木枕溪站起来,嘴唇发颤,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可眼泪还是在瞬间汹涌而出。卢晓筠给她递纸巾,木枕溪摆手,跌跌撞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