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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冷静了下来,默默吃茶滋润一下沙哑的嗓子。尤其是不常用嗓子的孙天琊,一连吃了三碗茶,说话的嗓音还是沙哑的,像吃了一整盒辣椒油一样。
“割发代首这个主意,是娘娘想出来的。”孙天琊操着一口喊哑了的老头音,一开口就把苏念珠给卖了。
相比起孙天琊这个嗓子瘦弱的,陆棠桦每天都在锻炼肺活量,刚才那点嘶吼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现在说话依旧是震耳欲聋。
“苏念珠!你就是在盼着朕死!”陆棠桦想起之前女人给他做的什么火锅、大碗宽面、胡萝卜鸡蛋羹,一瞬时悲伤四溢,“你就是一只黄鼠狼,你给朕拜年,你就是要吃了朕!”
苏念珠伸手捂住耳朵,“陛下,您这皮糙肉厚的,谁要吃您还不得费上一山的柴火再搭上一副假牙?再说了,您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那如果这玩意真的要杀朕呢?”陆棠桦瞪眼,像只怒发冲冠的鸡。
哦,半个冠,因为另外一半刚刚被孙天琊砍没了,只剩下一点齐耳短发。
现在的陆棠桦一边头发长,一边头发短,虽然发型奇怪,但胜在颜值逆天,短发时春花秋月,长发时风花雪月。
苏念珠无奈摊手,“那现在臣妾就可以替他收尸了。”
苏念珠此话一出,孙天琊愣了。他看一眼陆棠桦,再看一眼苏念珠,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苏念珠说错了。
如果他真的对陆棠桦死了杀念,她不是应该给陆棠桦收尸吗?
“呵,”陆棠桦冷笑一声,眸色陡然深谙下来,“朕真的是小看你了。”
苏念珠笑眯眯道:“彼此彼此。”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孙天琊一脸的天真莫名。
陆棠桦一脸鄙夷地看向孙天琊,“你真以为自己杀得了朕?”
孙天琊面色凝重起来,他皱眉道:“你确实瘫了。”
陆棠桦懒洋洋道:“那又如何?”
孙天琊不说话了,他站在那里细细思索,视线往寝殿内兜转一圈,然后突然就明白了陆棠桦的意思。
就算是恶贯满盈的土匪,身边也会跟着几个忠心的仆人。别说是陆棠桦这样的帝王的,虽然他现在瘫了,但身边定然还跟着一些忠心的人。
比如暗卫。
比如死士。
“暗卫、死士……”孙天琊一边喃喃,一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身上的衣衫被陡然沁出的冷汗浸湿。整张脸惨白,像是刚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一样,浑身阴寒,使劲打了个冷战。
方才凭着一口气,孙天琊确实是勇猛非常。
可其实,他并不会武,甚至于连力气都比别的男人弱些。过了那个劲,去了那口气,他才开始感觉到后怕。
刚才并不是陆棠桦危在旦夕,而是他差点命丧黄泉。
“皇后娘娘,真是好算计啊。”孙天琊一边摇头,一边面露惊色地盯着苏念珠。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当,换了一句,“皇后娘娘与陛下还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呀。”
“别拿朕跟这只黄鼠狼放在一起。”陆棠桦果断拒绝。
苏念珠没搭理他,只是笑眯眯的跟孙天琊道:“时辰不早了,沈太医,您也报完仇了,可以开始了吧?”
陆棠桦立刻一脸警惕,“你们要干什么?”
苏念珠继续笑眯眯,“自然是替陛下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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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满了针,跟刺猬一样的陆棠桦躺在那里,身上只盖了一块遮dang布。
苏念珠隔着一层帷幔看到这副惨状的陆棠桦,忍不住问孙天琊,“真的要扎这么多针吗?”
孙天琊冷着一张脸道:“不用。”
苏念珠了然地点头,“哦。”
听得一清二楚的陆棠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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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琊在天亮前回去了。
苏念珠蹲在龙床边,托腮询问陆棠桦第一次扎针后的感受。
“没什么感觉。”陆棠桦一脸的不耐烦,“朕本来就不想让他治。”
“哦,既然陛下不想治,那臣妾就去跟沈太医说,让他明日别过来了。”说完,苏念珠作势要起身出去,陆棠桦急得扬起那颗脑袋,“朕,朕……”
“算了,路太远,明日再说吧。”苏念珠脚步一顿,又回去了。
陆棠桦赶紧装模作样的把脑袋放回去,然后偷瞄苏念珠。
苏念珠哪里不知道陆棠桦的心思,他若是不想治,便是按着他的脑袋强扎针,他也会把孙天琊骂个狗血喷头,哪里会像方才那般乖巧。
寝殿内突然就静了,陆棠桦开口道:“朕身边没有暗卫,也没有死士。”
苏念珠托腮的手一顿,她面色讶异地转头看向陆棠桦。
陆棠桦也正盯着她看。
苏念珠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