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先生看见叶泠,臭着脸直接起身走了。
温徵羽在画室展厅被姚瑶抓伤脸,不仅员工看见了,买画的客户和送画的同行都看见了。温徵羽还没回家,温儒老先生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温徵羽见到叶泠回来,让人给叶泠添碗筷,温老先生能直接赶人。可孙女都给叶泠添碗筷了,他还能说什么?他走!
叶泠又连累了温徵羽一回,心里很不好受。她捧着汤碗喝了口汤,缓了缓气,才小声说:“我没按照你说的标准挠她的脸。”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等着叶泠的下文。
叶泠叹道:“她的脸,不值钱。按照你的标准,挠不回本,得亏。她还是学生,连大学都没毕业,所以我找了她的家长算账。”她顿了下,说:“往后她在我这里的助力是没有了。没有父母费心尽力给她张罗,叔伯姨舅有各自的孩子要安排,没有外面的助力,自己又是个拎不清的,前途也就那样了。”在他们这样的大家庭里,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和被闲养在家,差距是天壤之别。家里孩子多,机会自然是给有能力的孩子。
温徵羽愣了下,随即默然。就怕人自作聪明地出来搅风搅雨还把别人都当傻子糊弄。她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句:“她怎么会有那么多你们在一起的照片?”
叶泠说:“她家和我哥的老丈人家的关系近。她喜欢粘着我,有假期的时候都喜欢往我这里跑,也曾到我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她沉默几秒,思绪回转,望向温徵羽,问:“担心我和她有什么?”
温徵羽摇头,老实说:“不担心,只是好奇。”
叶泠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不担心?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我有信心?”
温徵羽扫了眼叶泠,拿起勺子低头喝汤,不想回答这白痴问题。
叶泠凑过去,软声说:“说嘛。”
温徵羽摇头,继续喝汤,不说。
叶泠见温徵羽坚持不说,于是下意识地准备提条件作交换,“那我晚上不睡罗汉床了。”
温徵羽惊讶地问:“你要打地铺?”
叶泠的音量略有提高,“睡床。”
温徵羽沉默两秒,慢悠悠地说:“那我晚上睡画堂。”
叶泠当然不能让温徵羽去睡画堂。她拼命游说,但任她磨破嘴皮,温徵羽不动如山,坚持让她睡罗汉床。
温徵羽吃过晚饭,找到温老先生,陪他散步。
温儒老先生见到温徵羽脸上的抓痕又是一阵糟心,说:“这都遭第几回罪了。你从小到大二十多年都没有遇到她以后遭的罪多。”这会儿连叶泠的名字都不想提。
温徵羽说:“那时候天天宅在家,就我们家以前那安保标准,得开装甲车进来才能打得着我。”她家以前摆的古董多,老先生怕被偷,安保做得比起画室的还要严实得多。她还有点感慨:“居然有人喜欢叶泠喜欢到来挠我的脸。”她又打趣了句:“有市场才有竞争,您老的孙女媳妇看起来还是挺有市场的。”
孙女媳妇!温儒老先生被狠狠地噎了把,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这孙女的胳膊肘都快拐到墙外面去了,她的脸都被挠花了,还要帮着叶泠说话。
章老太太的消息也很灵通。
温徵羽陪温儒老先生散完步回家,便见到她的外公、外婆、连昕和连晰正坐在客堂,叶泠陪坐在侧。
温儒老先生跟章太婆和连老先生原本是儿女亲家,自连怀瑾出事两家断了往来,他见到他们两口子都是避着走的。如今骤然见到这老两口上门,自然也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过来。
温徵羽顶着脸上的痕迹,神色如常地进去。
连昕和连晰看在温徵羽的面子上,都起身向温儒老先生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