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长兴侯府的门,已经没有人敢再轻视她们,还有人很是殷勤地跑过来一口一句“四太太”和“五姑奶奶”。
石锦绣就同她们轻点着头,然后虚扶着母亲简氏就往内院而去。
“这人啊,还真是奇怪!”简氏瞧着长兴侯府的一草一木就同石锦绣道,“分明是住了十多年的院子,花还是那些花,树也还是那些树,可为何就是瞧着那么的陌生?”
“因为这儿再也不是您的家了,”石锦绣听着却在笑,“这儿没有了您挂念的人,也没有您在意的事了。”
简氏一想,可不就是这个理。
她就笑着拍了拍石锦绣的手,一同去往了往常用来待客的花厅。
她们来得不算早,舅太太袁氏和大堂姐石红袖早已在喝着茶闲聊。
可一见着石锦绣,袁氏就拉长了脸,将手里的茶盅重重地搁在了身旁的小几上:“呵,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攀了高枝的石家五姑奶奶啊!如今的您还真是威风八面!”
石锦绣自是知道她是因为袁章的事而迁怒自己。
可因为她的那个梦,石锦绣早对袁氏和李家充满了防备和仇怨,也不希望她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而生出什么的别的龌龊心思。
因此她就冷笑着道:“舅太太何出此言?我可经不起您这莫名其妙的一顿夸。”
“你!”袁氏没想到石锦绣竟还会回嘴,她也就看向了站在石锦绣身侧的简氏,“不要以为你女儿嫁出去了就高枕无忧了!有她这样张狂地同长辈说话的么,你这个做娘的也不管一管。”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简氏就有些茫然,可下意识却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来维护自己的女儿。
可还不待她开口,石锦绣就将她挡在了身后:“舅太太有什么话就同我说,欺负我娘老实木讷是怎么回事?莫说是我,就是路边的一个花子,也受不了您这莫名其妙劈头盖脸夹枪带棒的指责!”
“莫名其妙?好一个莫名其妙!”袁氏真没想到以前老实得像锯了葫芦嘴的石锦绣竟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你两次三番的打伤我侄儿的事怎么算?”
“两次三番?”石锦绣就开始啧啧,“我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居然还能两次三番的打伤您侄儿?请问您侄儿是面粉团做的么?”
“噗~!”锦绣这话,让那些在屋里服侍茶水的丫鬟婆子听了,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袁氏就有些恼羞成怒。
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听闻大嫂和石锦绣在花厅里吵了起来的李氏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看着坐在屋里发呆的石红袖,李氏就有些嗔怨地同她道,“知道我今日要去盯着厨房,也不知道帮我照看一二……”
自打石锦绣进了屋,石红袖就被她那大红绣金撒花的褙子、八幅湘裙还有头上的翡翠镶金头面所吸引。
这一身……又和那日回门认亲时穿得又不一样呢!
每一身都是如此的华美秀丽,好看得让人舍不得挪开眼,还有那周身环佩叮咚的声音也很是悦耳……所有的这一切,都将她比得像个寒酸的破落户。
如果当年她娘应了二伯父的提议,那石锦绣身上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就都是她的了?
石红袖就越看越眼热,丝毫没有听到母亲在同她说话。
“你是傻了吗?”见女儿没有反应,李氏就不悦地推搡了她一把,才把石红袖从自己的臆想中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