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附庸风雅的书生是不会来的,与白玉楼的学术气氛不同,这里的享受气息,谭昭就觉得非常适应,并且有点爱上了这该死的鱼滋味。
“看来你过得十分惬意啊。”
这声音,谭昭眼皮都不用抬一下就知道是谁:“还算可以,曲阁主居然还未离开京城吗?我记得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
曲凭意就看不得人安生,他紫袍一展,颇有种霸气之感:“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要同本座做朋友,如今怎么不说了?”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人,曲阁主不愿,我还能强逼不成?我可没有这么癖好,再说了这人间能做朋友的,也不是只曲阁主一人呐。”
分明是他拒绝的余温书,听着这话曲凭意却莫名来气,遂而说话的声音也冷硬了不少:“看来,你是知道玄玉令的作用了。”
谭昭嘴一撇,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却没想到曲凭意居然解释了,当然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本座只是有些惊讶,这江湖上居然还有人不知道玄玉令的作用。”
而就他调查的余温书过往来看,余温书分明就是知道玄玉令作用的,这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了。
“我忘了不行吗?毕竟像是这种传说中的物品,我这样的升斗小民,哪关心那么多啊。”谭昭强行给自己挽了尊,而事实上他只是看了余温书基本的记忆,像是这种细枝末节,他根本没去关注。
系统:说真的,我对你的这种掉马行为,并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意外:)。
曲阁主显然不相信,但他也没再深说下去,因为这并没有任何的意义:“那如何,你又要公开拍卖玄玉令了?”
谭昭嘿嘿一笑:“曲阁主莫不是要收回去?”
曲凭意坐在二楼的围栏旁边,他依然带着面具,不过这次又换了张虎目牛影的,倒是有种夜能止啼之感:“不,本座静待你的演出。”
声音里,居然当真有期待之意。
谭昭伸手给人倒了杯酒,酒是知鱼楼有名的鱼米香,醇厚的米酒不及醉人,但微醺吃烤鱼,那是给神仙都不做的。
“本座从不喝酒。”
这一路来京,谭昭当然知道:“我给你倒酒是我的事,你不喝就是你的事了。”
这江湖,活得这么自我的人,曲凭意还是第一次见,更神奇的是,这居然还是一位风水师,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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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间,钱不是万能的,但有钱可以办成许多事,比如找人张罗一个别开生面的拍卖会,这场拍卖会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拍品,甚至都没有司仪,但与会者堪比武林盟主继任仪式的规模。
毕竟玄玉令大家都听说过,但真正什么样子,就算是得不到,看一眼也能出去吹上两三年了。
反正也不贵,进场也才一文钱罢了,一个馒头钱,少吃一顿又饿不死。
谭昭将拍卖会放在了京郊非常著名的红梅长林里,京城还未下雪,这几日天气好的过分,天高气清的,并不阴冷。
待到日头升高,谭昭就带着装有玄玉令的玉匣出现了,当然,他这次带上了这个江湖的基本艺能——面具。
一张在街边买的张飞面具,格外地给人距离感。
“鄙人不才,近日偶尔得到玄玉令,玄玉令天下第一无二,且无人能伪造,相信诸位心中也明白。”谭昭压低了声音说着,“今日邀诸位前来,乃是决定玄玉令的归属。”
“鄙人平生不无所求,唯钱尔,但诸位也要说了,我拿着令牌去找由心阁要钱不就行了?非也非也,这有钱也得有命花,我呢也不贪,今日若有人能取得这玄玉令,留下一千金买酒钱足矣。”
可以说是快人快语了,谭昭说完,便将手里的玉匣轻轻一抛,直接落在了一棵寒梅树下。
粉玫色的花瓣上,是通透的巴掌大玉匣,玉匣半透明,江湖人视力都好,站在前头一眼便能看到匣内的玄玉令。
“就这么简单?”
谭昭点头,伸手邀请:“就这么简单,不过呢,鄙人是个风水师,平生醉心风水阵法,故而技痒,稍稍摆了个小阵法,希望诸位不要嫌弃才是。”
“哦对了,若天下第一美人愿意让鄙人画一幅美人图,玄玉令我双手奉上。”
说完,谭昭就施施然离开,倒是有人想拦他,但显然此人虽然藏头露尾,却并非好相与的人物。
谭昭皮完,没等走出红梅长林,就碰到了天下第一美人正主。
系统:哈哈哈,怎么不表演靓仔语塞了?
[不是你说让我试试的吗?]
但很显然,曲美人的注意点格外新奇:“才一千金,你这是要做什么?”
“非也非也,这天底下能拿得出一千金的人不少,却也不多,但要会风水阵法还会武的,就不多了,如此多才多艺,难道不值得降低下要求吗?”
曲凭意难得一滞,最近他说的话,远比去岁一整年说的话都多:“你是在拐着弯夸自己吗?”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怪难为情的。”
……你这模样,他可看不出半点儿难为情的样子。
谭昭当然知道有些人接到拍卖会的消息,连夜准备了上百万两的纹银,但光拿银子多没意思啊,这就跟嗑瓜子有人全部剥好了一模一样。
“曲阁主要去试试吗?”
曲凭意看了人一样,纵身消失在了梅林里。
谭昭背着手,也不追,等走出去远了,就将脸上的面具直接送给了路过的小朋友,还顺手掏了一把粽子糖送人,这才溜溜达达地回了知鱼楼。
不过这才刚走到知鱼楼门口,就看到了在店门口表演转圈运动的唐雍若。
“唐举子,你这是……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