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的下颌在我头上蹭了蹭,声音越发低沉,“但她最后却不是病死的,而是自杀。”
我心头猛然一震,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下午,恶行败露恼羞成怒的金诚打来电话,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当时,我养母已经被病魔折磨得有些抑郁,再加上金诚的这个电话,一时想不开,就......”
林奇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她跳楼的时候,我刚好放学走到楼下。她在楼上叫我,我一抬头,看见她穿了一条很漂亮的白裙子,朝着我笑,示意我躲到墙角,后来我才明白她是怕跳下来的时候砸到我。”
林奇喘息着将头埋到我肩上,很快濡湿一片,“她像个天使一样,从六楼飘下来,就在我眼前,碰的一声摔成了肉饼。”
湿热的地方越聚越大,一向烈性霸道的男人伏到我背后,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身体不停地颤抖。
难怪他曾经跟我说,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面前死掉什么都做不了,难怪他会说羡慕那群能死在母亲怀里的小老鼠。这么多年过去,那依然是他永远不愿揭起的伤疤,连后头看一眼都会觉得那么那么痛。
我转过身,心疼地将他的头埋到我胸前。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外人面前他是商界的神话,杀伐果决,无坚不摧。但只有我知道,他是人不是神,他也会疼,会累,会哭,会笑......
这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会在我这个小了他十二岁的小女人面前,撒娇,卖萌,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渴望着从我这里汲取他从没得到过的温暖。撒过娇,卖完萌,他常常会脸红,可偏偏还死鸭子嘴硬......
林奇只在我怀里停留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眼中早已一片清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说,“我养母去世以后,我亲生父亲金荣就带着顾爱婷和金誉琛,来接我和我养母的女儿,对外为了掩人耳目说是来海城旅游。
谁知,他们到海城的那天晚上,就发生了地震,我父亲和顾爱婷当场遇难,尸骨无存。我养母的女儿也不知所踪,金誉琛和我被师父所救,除了我俩之外,他还救了一个男孩,就是林震。
严格说来,他母亲和我俩的父亲,都是因为到海城来接我才遇难身亡,害得他也成了孤儿。”
“地震属于不可抗力,怎么能怪你呢。”我立马反驳。
林奇的大手在我头顶上揉了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事实就是这样,谁也无法改变。”
“那金誉琛是不是因为这个就恨上你了?”很显然,他和金誉琛的关系并没有和林震那么好。
“这倒不是,那时我俩还只有七岁,对这些事毫不知情。只是,我俩年纪相仿,自然就容易攀比,容易起争执。
所以我一直是和林震住一间房,金誉琛和我师父住一间房,我师姐也就是金誉琛现在的妻子林婷芳自己住一间房。我和林震的关系自然就要好一点。”
原来林婷芳是林奇的师姐,难怪那次在金家老宅遇到,显得比金誉琛还要亲近一些。
“十七岁那年,我师父得病去世,我师姐因为悲伤过度,精神恍惚出了车祸,急需手术,可我们根本凑不齐手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