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鲜血流出。
他抬眸笑,“这些玻璃杯真是不牢,一碰就碎。你们慢吃,我出去问服务员要个创口贴。”
见他起身,向豌亦是本能地想要跟出去。
她见他流血,脑子就瞬间炸了,可是在炸的同时,她又想到了他说的话,“向豌,不要对我太好,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就这样,已经站起的身子再次坐回到原位。
她故意无视于桌上的微微血迹以及玻璃渣子,将一大块的牛排吞进嘴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转移注意力。
向豌如此大的反应,隋阳又岂会看不出来,他的心瞬间一沉,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和你丈夫怎么样了?”
嘴里咀嚼着牛排,向豌挤出两个字,“分居。”
隋阳又问道:“前段时间爆出的新闻是真的吗?”
闻言,向豌一顿,转首看向了隋阳,快速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她反问道:“你怎么也会知道?难道江城的人也关心嵘城这边的八卦?”
“嗯。”隋阳是不会告诉她,他是故意留意。
见她又不出声,便再次问道:“你丈夫很爱那个女人吗?”
“嗯。”
“有多爱?”
“灵魂伴侣,她生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两人有一只共同的宠物,他在俄罗斯给他们建了个养老的地方——”
这些,都是他亲自告诉她的,她觉得应该也是他们相爱的依据吧!
听到这种完全纯真的话语,隋阳实在是憋不住的笑出了声,他边笑边问:“这些就是你觉得爱的标准?”
向豌完全不懂他为何要笑,这明明就是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她眼下是一个弃妇,他作为弃妇很要好的朋友,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不可取。
“隋炀帝,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有什么好笑?”
“老妖,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这种爱太狭隘了,在我看来这种就是表面戏而已!”隋阳觉得自己刚才不会看错,那玻璃杯是被他生生捏碎,就在他说耳钉的时候。
这种强烈的情绪连他一个男人都感受得到,可是他身边的女人却还是一头雾水。
这时,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是莫寰霆推门而入,他右手已经清理好,并且掌心的伤痕已经消毒过,贴上了创口贴。
他闷不作声,进来后就直接坐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沉闷,完全的低气压。
这样,连带向豌跟隋阳亦是话不再多说。
在简单用过晚饭后,将隋阳送到了下榻的酒店,莫寰霆开车送向豌去向家。
车上。
向豌时不时的瞟向他的右手,最后还是绷不住,“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
“……”
这样的语气分明就是带着怨怼的情绪,向豌完全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好像也没什么让他生气的地方——
“莫寰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冲?”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手伤了而已,确实是死不了!”
“……”
向豌瞬间理解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深刻含义,她眼神一闪,道:“停车!我要下车——”
灯一打,手一转,漂亮的靠边停车。
随即,向豌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用手去开车门,发现被锁着,根本打不开,莹亮的眸子侧眸看向了男人,“开门!”
男人却好像是未听见她的话,仅是将靠着他的车窗半降,抽出一根雪茄来,在漆黑的夜色里,点燃。
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隋阳给她夹菜的画面,那个画面太过和谐,和谐到足以刺痛人。
他说:“看上去你跟他相处的很好。”
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好!
“他是我学长,在学校一直很照顾我。”这是向豌的实话。
随即,莫寰霆又道:“他夹菜给你,你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我没觉得理所当然。”
“他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向豌心间一颤,侧眸看过去:“莫寰霆,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我这样的反应还不够清楚吗?我的妻子喜欢吃什么我不知道,可是别的男人却清楚明白,你说我在别扭什么——”
这样的话语,向豌其实并不陌生,似乎之前他亦是说过,只是在她信过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一盆彻骨从头浇到脚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