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仍有不解:“那是她们二房的人,自己赶出去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奇怪,那蔡嬷嬷不是老二家的心头好嘛,平日里捧得像个什么似的,怎么这回子这样坚决了?”
“并不是二嫂坚决,听说是三姑娘露了一手,不知道这蔡嬷嬷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小祖宗,今儿抓贼拿脏,居然全都是这位小祖宗亲自带人去的。”
说到这里,宁氏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二房人的性子,府中上下谁不知道,二爷是个风雅的不沾人间烟火的书呆子,二夫人是个耳根子软,性子懦弱的,但架不住二房运道好,二老爷读书是个绝顶人才,深得老太爷的喜欢,可若真论起治人的手段,二房可就搬不上台面了,所以,这回二房一出手,就解决了她们房里可以说是最大的老贼雀,又怎会让人不感到意外呢。
“你是说……桐姐儿?这怎么可能。”
段氏一百个不愿相信这个答案,宁氏也知道段氏不相信的理由,说实话,如果不是她的几个心腹打探回来的消息完全一致,就连宁氏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个听起来就很荒谬的答案。
“正是桐姐儿。这是二房中人众口说的,绝不会有假。”
婆媳俩目光对视着,似乎都想看明白对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十一岁的小娃娃,一出手就动了她娘信任尊敬的乳母蔡嬷嬷,这话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相信吧,然而事实如此,不由得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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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新桐自然知道自己今日所为,定会在府中各房引起猜测,她并不避讳这些,二房如今的势头看着挺猛,但是她却明白,这些所谓的势头有多虚弱,父亲一生风雅,与诗书为伴,不善心计;母亲性子温吞懦弱,这样的身份都能让她过成了受气包;二房之所以还能在傅家有一席之地,完全是因为老太爷赏识父亲的才学,等到明年父亲中状元,二房一度声势无人能及,这样的一副好牌,可是却打出了那样的稀烂结果,若是傅新桐重活一世回来,依旧按照前世与世无争的路数走的话,得到的结果不会比上一世要好。
所以,她一点都不介意别人说闲话,上一世她就是太在乎别人说什么,遇事不敢行差踏错,生怕被别人指戳,就算后来嫁入韩家,发现韩家根本已经是强弩之末,府中乱作一团,她也没有对外人多说一句,咬着牙撑了八年,虽说对韩进臣没有感情,可是她八年的艰辛付出总是真的,可最后得到了什么下场?因为碍了别人的路,就被那样诬陷对待,虽然最后不是韩家亲手杀了她的,但他们做的比亲手杀了她还要可恶。
傅新桐重生后的第一天过得相当充实,傍晚时分送走了蔡嬷嬷,她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回房休息了,在春桃和画屏的服侍之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穿着一身丝缎的睡袍回到房间,春桃一边替她铺床,一边喋喋不休:
“姑娘今儿可真是威风,不过奴婢觉得还是太便宜那蔡嬷嬷了,才二十大板,她那种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就该原地打死才好呢。”
画屏正在挑烛心,听了春桃的话,看了一眼在小书房里的傅新桐,见姑娘没有发表什么,这才说话回应:
“她那把年纪,二十大板已经够她遭一回大罪了,毕竟是夫人的乳母,总有情分在的。”
傅新桐从小书房里为数不多的书本里,挑了一本保定和大兴的人文县志来看,亏得傅家是书香门第,很多人家找不到的书籍,她家都有存版,只是傅新桐小时候不喜欢读书,后来长大了,二房经历惨事之后,她才慢慢的知道读书的好处,但那时候她都已十五六岁了,家里张罗着替她议亲,三夫人宁氏给她找来了韩家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