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九江一抬头,正好和梁季文对上,两人都愣了一秒钟,然后湛九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配上他白净精致的脸蛋,让梁季文心里升一丝异样。
“大从腿没事情了吧?”湛爷爷问。
“没多大事了,就是这几天老喊难受。”梁爷爷连忙说。
梁季文很想翻白眼,但是为了自家爷爷的面子忍住了,同时对这爷孙俩升起了一丝好奇。
这小孩他有印象,是那个抗药性和反应能力都很强的那个,再联系梁爷爷刚才那个态度,梁季文很容易就把人和他前几天听来的八卦对上了。
湛爷爷是镇上领导亲自送来的,说是医术特别的好,来这里就是想做些为人民服务,补助农民兄弟的事。湛爷爷带着湛九江来的时候不知道造成了多大的轰动。镇长和政委亲自送来的,人看着也是挺有气势的,尤其是湛九江生的白白嫩嫩,五官有十分精致,穿着也好,看着就惹人喜欢。
那段时间梁季文在家养病,但也没少听人说,每每村里有人来他们家,必定要说上着爷俩两句。梁季文要拆线的时候,梁奶奶还想请湛爷爷过来呢!只不过那时候人家刚搬过来,和人不熟,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次梁季文伤刚好又碰上这事,梁家人担心的团团转,就怕以后会留下什么病根。难得今天湛爷爷过来,梁爷爷碍于面子不好开口,现在湛爷爷主动问起,他不抓住机会才怪了。
湛爷爷给梁季文看了看腿,也没拆开,用他粗糙干燥手在周围摸了又摸,然后朝梁爷爷说道:“小孩子恢复能力强,骨头固定的挺好,按照这样长下去再过个大半月就能下地走走路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下地走路的时候要控制好时间,走少了达不到锻炼效果,走多了容易伤到。”
梁奶奶连忙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您看走多少时间比较合适呢?”
“现在还不急,等过几天我再来看看,得照着他恢复的状况让他锻炼。”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说,“这是我自个儿配的药,用水煮了那布给他往腿上包好。”
湛爷爷这几天都在县城里,一方面和人逼供那群恐怖分子,一方面也是为了他小孙子,今天早晨才刚回来。草草吃过午饭,他就带着孙子过来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不管怎么说湛九江都或多或少的因为梁季文才得救了,这么多天也不来看一下,问候一声,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别别别,小崽子身体倍儿好,不用这些也能行。”梁爷爷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看不起人家的意思,连忙补救,“您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我们家小崽子皮实,这回让他好好痛痛,长点记性。“
湛爷爷把东西放到梁爷爷手里,笑说:“这些东西都是我自个弄的,值不了什么钱,再说九江好歹也和大从共患难了一场,看着他难受,九江心里也不好过。”这家人他是挺喜欢的,梁老爷子嘴巴笨是出了名的,一家人都没几个是嘴皮利落的没几个,但梁家人看着就正气,梁爷爷为人也正派。他刚来这地方谁也不熟悉,他刚正了一辈子也不愿临了临了丢了自个儿,但结交些朋友也是好的。他有感觉,梁家人应该挺对他口味,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亲自跑这么一趟。
湛爷爷都这么说了,再不收就显得嫌弃人了,他开开心心地收下,热情地让人给倒了两杯碗糖水,红糖放得足足的。这红糖还是梁季文刚出院的那时候买的,家里没个小孩每天都能喝上一小碗,梁季文喝两大碗,但谁的红糖水都没现在倒的这么浓,红艳艳地看着勾人得很。
湛九江捧着大瓷碗,盯着浮起的油花迟疑了一秒钟,然后瞄到梁季宇装做无意间飘过来的眼神,“咕咚咕咚”两三口就喝完了。
梁奶奶让湛九江上炕上坐着,梁爷爷和湛爷爷去里屋说话了。
“你好,我叫湛九江,湛是湛蓝的湛,九是五六七八九的九,江是长江的江。”他看起来有些拘谨地坐着床沿,朝着梁季文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我叫梁季文,房梁的梁,季节的季,文化的文。”他拍拍身边的位子,“上来,坐这。”
湛九江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就好,很暖和。”
梁季文抬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朝他扯出一个笑容。
湛九江被他的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个笑。湛九江的笑可比梁季文的笑要好看许多,大眼睛弯弯,嘴角也弯弯,右边嘴角还有一个梨涡,看着就让人喜欢。而梁季文的笑容僵硬得很,像是被人强行扯出来的,任谁看了都没有舒心的感觉。
梁季宇在一旁看了直想捂脸,怎么说呢?虽然他是他哥,但对于他哥的笑,他也是满脸的无力,简直惨不忍睹!
他连忙补救道:“江哥,你好!我叫梁季宇,房梁的梁,季节的季,宇宙的宇。“
湛九江还没说话,梁季文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子:“别搞二流子那一套。”
梁季宇委屈地捂着脑袋,嘟着嘴故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梁季文果断又给他一下,成天不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