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买的,我懒得自己做。”林清野说,“这应该是王叔,就是王启,上回来我这顺道给我拿来的。”
那个王启似乎是对林清野挺好的,许知喃想。
可又转念一想,想起刚才在警局时他妈妈对他做的事。
许知喃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一个母亲对儿子说那样子的话。
尽管她父亲早早殉职离世,可她的的确确是在父母满满的爱意中长大的,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缺少父爱或母爱过。
林清野看着她表情:“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知喃看着他,忽然问不出口了。
即便问了,能得到什么回答呢?无非是再次揭伤疤罢了。
她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犹豫片刻后问:“你脸上那个,要抹一下药吗?”
“哪儿?”
许知喃食指戳了戳自己右脸颊:“这。”
林清野微微俯身,低下头,将右脸偏过去,又是一句:“哪儿?”
距离挨得有些近了,就连呼吸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许知喃没敢看他眼睛,视线下移到他鼻梁上,很挺。
她轻轻碰了下他脸颊那道指甲划痕:“这里。”
他哑声笑:“就这点,抹什么药。”
林清野直起背,抬手揉了下她头发,眼里噙了点微妙的笑意:“阿喃,你一个能面不改色往别人身上扎针的刺青师,别这么心软。”
水饺很快就煮熟,水咕咚咕咚冒泡,一个个水饺也都已经浮起来,飘出些香味,很诱人。
他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碗,过水。
许知喃看着他舀了一大勺放进碗里,又要去舀第二勺,忙说:“够了够了,我吃不完的。”
“这才几个。”林清野又将第二勺倒了一半进去,“当是养猫么。”
“……”
剩下的又盛了一满碗,林清野两手拿着两个碗,有点烫,他往一侧抬了下下巴:“拿两个勺子阿喃,去桌上吃。”
跟着他走出厨房,面对面坐在餐桌上。
这种速冻饺子不考验做饭技术,本就自带调料包,味道又香又鲜。
许知喃胃口小,吃了几个就饱了,还剩三个,又不想剩着,只好继续慢吞吞咽下去。
林清野很快就吃完自己那碗,靠到椅背上,视线落在她脸上,小姑娘吃的有些勉强,腮帮一鼓一鼓的,嚼的很慢。
他笑了声:“吃饱了就别吃了。”
“有点浪费。”
她咽下嘴里的,还剩下最后一个,拿勺子舀起来。
刚要放进嘴里,林清野忽然俯身靠近,捏着她手腕往自己放下拉,那一颗饺子被松进他嘴里。
许知喃愣住,黑睫忽闪了下,近距离地看着他。
林清野却似乎不觉得这举动过分,神色平静,咬了几口后,喉结滑动,咽下去了。
他站起身,将两个碗推到一边,捞起车钥匙:“走吧,送你回寝室。”
从林清野住的公寓到学校二十几分钟路程。
从前读书时他就不经常去学校,毕业参加节目后更是从来没有回来过。
好在暑假期间的学校很空旷,平川大学管理不严,外来车辆红外扫描登记就能直接进入学校。
林清野把车停在许知喃住的宿舍园区外。
几幢宿舍楼只零散地亮了几盏灯。
她仰头看了眼,她宿舍那盏灯还亮着,姜月还没睡。
“那我回去了。”许知喃顿了顿,又说,“你回去路上小心。”
“嗯。”
她背上包,拉开车门,下车。
“阿喃。”林清野再次叫住她。
“嗯?”
他从副驾驶脚垫上捡起那本掉落的佛经递过去:“刚才沾了血,这本还要吗?”
许知喃接过,将卷起的页角小心翼翼折好:“要的,佛经不能乱丢的。”她答得虔诚。
将佛经重新放回包里,她提步往门口走,刷卡开门,刚要走进去,身后忽然响起关车门的“砰”一声。
许知喃回头看,林清野从车里出来了,站在那一盏早就坏了一学期的路灯下,手压在头顶戴上鸭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