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以为,这只鳄鱼熬不住疼痛,也会哭泣流泪,但冷血动物依靠阳光作为第二能源,它们毫无情感。这条鳄鱼一定是暗算好了,等一上了甲板,就立刻扑咬我离它牙齿最近的小腿,所以它才会兴奋的瞳孔放大,眼球保护膜不断收缩,溢出液体。
这种异常,立刻引起我的警惕,鳄鱼的嘴唇黏粘着青色细碎的浮萍,像刚喝了一口绿色麦片粥,舌头还未来得及去添上唇。慢慢提拽上来鳄鱼,离我还剩半米时,我努力着把长杆儿夹紧在左臂与腰肋间,同时并空出一只手。
鳄鱼的暗红色瞳孔,夸张的放大,它以为自己的牙齿,即将为下颌的痛楚报复。可它并不知道,我脚后踩着的东西,已经被我攥在手里。
我依靠上肢,歪挑着这只咸水鳄,将它身子侧对甲板,这条家伙就像和成人打架的小孩,被对方按住了脑袋,却拼命张抓着胳膊,指尖只够摸到对方衣角。
我微微向后欠身,先使鳄鱼左前一只爪子搭扒在船舷,它很实相,或者是因为下颌给钩的格外疼,所以那只小爪子,一旦扒抓住船舷,就如磁铁般吸附在上面,急速分担身子重量,缓解下颌痛楚。
见到鳄鱼义无反顾,开始扭耸身子,试图把第二只前爪也钩扒过来。我攥紧铁锤的手腕一抖,抡圆了胳膊,冲那只扒在横舷上的青黑肉爪劲猛地砸下去。
“噗滋”一声,鳄鱼爪上的鳞皮,撵着血肉,从鳄鱼脚骨上脱落。
“当,当。”没等鳄鱼感到疼痛后挣叫,我又结结实实的补了两锤。这会儿的鳄鱼,都还没有晒太阳,它们体内的血液,如冰镇的汽水,卷着泡沫往我脸上溅。那只看似干枯的爪子,没想到一锤下去,爆裂出如此多汁的血肉。
铁锤的最后一下,砸的有些偏斜,主要是鳄鱼爪骨断裂严重,残余的藕断丝连之处,铁锤和船舷的金属边缘接触激烈,不免迸射出四碎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