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的蝉势(6)(2 / 2)

可那只黑豹,始终不敢靠近半步,当大野猪嘶吼凶狠时,居然吓得它有些转身待逃的架势,很像刚要偷吃鱼的猫,忽然被站在远处手举木棍的主人喊了一嗓子似的。

我的下降速度,靠屁股也能感觉。巨型野猪每撞击几下大树,就挺起嘴巴够咬我,牙齿碰的嘎嘣响,喉管和鼻孔喷出的热气,如炒菜房的鼓风机,直吹得我屁股发毛,脊梁骨冒冷汗。

狙击步枪的子弹,应该就快击来,只要这只大野猪变成独眼,我就可以猛爬几米,拽过后背的冲锋枪,先把一旁妄收渔翁之利的黑豹射死。

“砰。”期待的声波,终于传进耳膜,巨型野猪发出裂肺的急促尖嚎,如咆哮着示威。“嗷嚎嗷嚎,嗷嗷嗷……”我急速侧头,看到那竖满坚硬鬃毛的灰猪脸上,爆洒出一片混杂乌黑的血红。仿佛吹糖人老头,点在小鸟肩头的液体红油,猛得鼓腮一吹,猩红的翅膀便冲显出来。

就在巨型野猪,因突然的剧痛挣叫,我迅速起身抱树,噌噌噌的往上爬,像逃离天蓬下的地狱。没等我四肢有所准备,一阵更猛烈的震动,从树下如电流般涌上。

野猪熬过了弹头钻碎眼球、破坏进鼻腔的刹那剧痛,它周身的神经和兽血,像聚拢的黑色毒烟,汇集在心尖儿,另攻守双方的食欲和求生欲,霎时成了不同戴天的仇敌。野猪,开始了歇斯底里的报复。

此刻剧烈的撼动,令我感觉自己忽然渺小,犹如抓在麦穗上的瓢虫,随着阴雨到来前的尘风,飘摇在翻滚的麦浪中。本想借机射杀前面的黑豹,却被下面躁狂的野猪,撞动得无法持枪。

待到树干停歇的几秒里,黑豹的踪影,不知何时没了去向。或许是巨型野猪的嚎叫,吓得它最终放弃;或者,它察觉到了异常,看到远处甲板上,割裂着空气的弹头,划出一条白线,打进了野猪眼睛。虽然黑豹不懂武器的概念,但从野猪惨痛的哀嚎,也预感到了不详。

看到黑豹的离开,总算可以集中心思,好好处理脚下这个既莽撞又危险的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