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滚落下来的杂物,多是巨石和冲倒的大树,船头吃水逐渐加深,可见锚头上钩挂的重力很大。漆黑的锚链,绷紧在水中抖动不停,犹如河底巨型章鱼扒上的一条须爪,使劲把船头往水里按。
我急忙扯三下绳子,示意芦雅停止起锚,然后急速抛锚,再缓缓提高锚链,到卡住的位置再急速抛锚。如此反复大半个时辰,使钩抓在锚头的大体积杂物有所脱落。
最后,听着鉄链嘣嘣嘎嘎的收缩声,我略有把握的小堵了一把,没喊芦雅停手。船头的锚头,凭着我几分小运气和经验,总算将甩不掉的重量钩断,完全收了回来。
可是,用同样的方法,却始终提不起船尾的锚头,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上流冲刷下的杂物,在尾部锚链钩挂不住时,才有可能钩挂到船头锚链。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起锚的发动机一旦憋烧掉,大船会像奴隶一样,被河床永远牵在手中。这种情况一出现,刚才脸上洋溢着欢悦的女人们,又陷入沉默的恐慌。
船尾锚头无法顺利提起,这比甲板上晾晒的食物被抢去一半还令人恐慌。面对这种困难,因为枪派不上用场,计谋也派不上用场,一种实打实的困难,一种实打实的危险。锚钩挂在深水中了,只有下水去察看,才有收回锚头的可能,若不下水去,永远别想大船移动。
可眼下的河水,不是游泳池,我不能只考虑深浅的问题。河水中能看到的和已经看到的,就有瞬间致人死亡的鳄鱼、食人鱼群;而那些肉眼看不到以及还没有看到的危险,无从得知。唯一获知的办法,就只能用我自己的肉身下去试。
带枪下水很不理智,毕竟这批军火里,没有俄罗斯研制的水下步枪。普通枪下水,一是异物进入枪管导致弹道歪斜;二是水压、潮湿容易使子弹出现哑弹。真有危险靠近,一旦枪不能良好射杀目标,就来不及反应其它,还不如握把尖刀在手里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