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二十多分钟,总算看到一家敞着玻璃门窗的当铺。里面空荡荡,两个女职员见我遮了脸走进来,双双露出几分堤防的神色。
我掏出小盒子,摊摆在柜台上面。
“pawn。”她俩看到小盒子,才略微压抑着松了口气,露出欣喜神色。兔女郎出手很阔绰,我没对当铺还价就典到二十张紫色欧元。
我把这些钱小心折好,塞进屁股后兜再重重按了两下,然后离开当铺,沿街往回赶。
走过一条马路的大排档时,各种小炒、火锅的香味儿浓得塞鼻,令人不禁吞咽口水。比起胃里的酱牛肉,这些翻跳在火苗上的烹饪更能诱我。我放慢了脚步,在一个靠角的白色塑料桌前单独坐了下来。
一个系围裙的黄皮肤小姑娘,微笑着朝我走来。她讲了几句法语,见我一脸愕然,忙改为简单的英文单词。
“can i do for you!”她拗口的英文,透着粤语腔调,使我童年的记忆里,不经意间升起一丝淡淡离愁与温暖。
我微微一笑,并没说话。如果小姑娘误解我不懂英文,她或许就要讲中文了。“先生,您要吃点什么?”小姑娘前额垂下的发绺,沾着烹饪熏染的油腻,摇荡在她红噗噗的前颊。
“茶青茶”我嘴唇颤了一下,三个汉字拗口蹦出。萌生新鲜感的同时,也令我自己有点难为情。整整八年了,我没有用中文对过话。面对眼前这个华人小姑娘,我无法撇清高棉语里的顿挫,将汉字发音咬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