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棵猴面包树,酷似一根长出泥土的大萝卜,顶着一层菜花冠似的绿枝叶,拔地而起有十多米,远看时又粗又矮,近看才觉得粗而高大。
我弯腰弓背抱住树干,杜莫离我身后几步,随着一声呼喝,他疾奔跳来,双脚虚蹬我后背而上。踩到肩头时,我牙齿一咬,骨骼嘎嘎作响,随即奋力向上站直,这个肥壮的科多兽便借力攀了上树去。
“捡些枝条细长、树叶茂盛的砍。”我说了一句,然后拔出匕首,在地上割了一把蒿草,抹掉肩膀给杜莫踩蹬上的泥巴。
“哎呀,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现在再爬这种树,感觉像河马爬杆儿。”
杜莫小时一定很瘦,那会儿饿急了眼,估计比猴子、狒狒爬得还快,与它们抢果实吃。但眼前,他像极了一只趴在树干上的墨西哥牛蛙,虽然大胖腿用力揽住枝干,但裤裆还是磨得哧哧响,上爬三寸,下滑两寸。
“哼哼,就你这副德行还妄想做海盗王。”我矮身在草地上,望着上面的杜莫,心里不觉又气又笑。
“我这条裤子啊!今天真得糟蹋了,心疼啊!……”杜莫抱搂着大树,肥臀把他往下坠的同时,这家伙嘴里不住地抱怨和担心。
“下来吧,我上。”杜莫最终没能爬上去,他现在一身厚厚的皮脂,远不是当年为了充饥而豁出性命的小黑孩了。我几步助跑,踩着杜莫浑圆的脊背,跃身上去的瞬间,双手攥紧的匕首猛扎进树皮,发出喳喳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