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滩下的困兽斗(1)(1 / 2)

我故意把咬紧的牙齿龇得格外夸张,舌头使劲儿顶堵住上下牙闭合的缝隙,使巴巴屠凶狠的眼神,犹如两道闪电一般,与我的目光激烈焦灼地对抗,像粘在一起。

见时机成熟,突然,我猛地往后一抽脑袋,“吐!”对准巴巴屠怒睁着的铜铃大眼喷出了半含在喉咙里的泥汤。

这一招“含沙射眼”既出,对方的眼眶里,登时布满了泥沙颗粒。迫于条件反射,他只得急速闭合起来眼睛,如同瞎子一般,暂时失明。

瞅准时机,我后仰的脖颈又绷起一股力道,额头酷似一把大铁锤,狠砸巴巴屠的左眼窝。“当,当,当”一连三个重击,对方的眉弓豁然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眼角溜滑,滴滴嗒嗒直往泥水里坠落。

砸第四下的时候,对方虽然仍迷住眼睛看不到东西,但他已经迅速反应过来。我只觉得两条臂膀上的肌肉,如同给铁爪嵌入肉似的疼,巴巴屠沉在泥水下的一条腿,再度悄悄收缩上提。

我本以为,这家伙又要踹我下巴,便想趁机抱住他踢来的大腿,来一招儿“接腿摔”。

若换在普通的地面上,没有泥水的阻力,我还可以在抱住对方一条高鞭腿的同时,猛踢他站立着的另一条腿。如果对方硬挺着不倒,那便利用连续的低鞭腿,直到把对手的脚踝活活踢碎。

可是,巴巴屠并未故伎重演,哗啦一声泥水扬起,我整个身子,竟中了对方一招后仰式的“兔子蹬鹰”,给硬生生地蹬出水面,掀翻到了半空。我只听得耳旁呼呼生风,接着“啪”一震,整个后背随即平直拍进泥水里。

这一季重摔,几乎是把我的内脏颠反了个儿,胃液带着血丝儿直冲嗓子眼儿,令我顿时感到喉咙里一股咸腥味儿。

身子一跌回泥水,在下沉过程中,我便拼命拨动四肢,找回重心快速站立起来。巴巴屠由于是后仰蹬飞得我,他自己也没入了泥水中。

我俩几乎同时从泥汤里站起来,谁都不会给对方拔枪或者拔匕首的机会。此时的巴巴屠,已经用手揉了几下眼睛,略略恢复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