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马先生,追马先生,我来了……”杜莫几在用嗓子中的气流发声,如大蚊子嗡嗡叫时的分贝。
他满脸都是污血,眼睛红红的,像熬了三天三夜,但从他眼瞳中盈动的液态晶亮,我更觉得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是您呢!能遇到您这样的贵人,杜莫的小命也不算小了,呵呵。”我没有再看他的脸,只用耳朵迎接他。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亮,眼看太阳的光芒就要爬上岩壁的峰顶倾泻下来了。
所以,我仰躺过身子,开始注意上面那些铺展着生长的藤萝的稀薄度,防止在光线不断得变化中,自己渐渐暴露伪装却未察觉。
若再遇到某个眼神犀利的家伙,不是危险有多大的问题,而是会被对手一枪打死。
“哼,我还以为过来之后只能帮你掩盖掉你的尸体呢!”我翻过身子,这才顾得上看了杜莫一眼。
杜莫此时那猩红的眼珠更是红晕,瞳孔上盈动的光亮,急速而旋转着闪耀。他忙抬起一只手,抹一把满脸的血污,但是我知道,他是想不被我察觉而挤压出眼眶中噙着的泪水。
“嘿嘿,我还是等到追马先生赶过来了,这下小杜莫心里可有底了。”杜莫向上绷了一下脑门,眨动几下眼睛,然后嘿嘿一笑,试图找回先前那个在我面前外表嬉皮、内在慎密的科多兽。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乱了,他仿佛这会儿才明白,那晚我们冒雨走下海魔号的甲板时,我对他打出得手势,其真正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