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现在,已经强壮起来,成了一个双手沾满血腥又不羁于奴驾的男人,没人能再提着一种物质上的东西,带给我这种莫大的幸福感,我能够保留下来的,仅仅是记忆中的追溯。
用自己无足轻重的零钱,去满足弱小者最善意和迫切的需要,从而涤荡内心世界,换来的幸福感和上帝的微笑,不是那种被欲望套牢着、卑躬屈膝地去舔舐灵肉上的快感可以比肩的。
悬鸦把拴住埃伯伍的铁链检查了一遍,然后将上面的铁锁插入钥匙,再用石头将钥匙把儿砸断,这样一来,任何钥匙都无法再释放出埃伯伍的自由。
艾米和达普两个孩子,两人手牵着手,从远处的海边走来,装有香皂和洗浴香波的大塑料袋,提在艾米的手里,哗啦哗啦地摩擦着她走路时的膝盖。
我又往火堆上丢了些干柴,让四周亮一点的同时,也温暖一些。两个孩子畏畏缩缩,赤裸着站在我和悬鸦面前,暗红的火光,渐渐跳跃起来,提高了先前的亮度。
望着两个只剩下生命的孩子,我无法想象出,他们的亲生父亲正在地球表面的哪个位置酣睡;更无法想象,他们的亲生母亲仍在求索着什么。
火光四周的空气里,散发出阵阵洗浴香波的芬芳气息,此时的两个孩子,从头到脚都已成了崭新。
唯一无法用海水洗去的,只有艾米被撕开一半的聋耳朵,和达普的盲眼与跛脚。再有就是,两个儿童心灵世界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