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我,却恐怖到了极限,稻草人距离我已不到二十五米,而我身后躲在树上的赛尔魔佣兵,距离我不会超过三十米。我额头挂满了冷汗,脊梁骨上的寒毛,几乎扎进了背靠着的大树里,令我一动不能再动。
我慢慢松开手里的鱼线,手指开始往屁股后面摸,先攥到一把手枪在手里。那名赛尔魔佣兵射中了稻草人三枪,看得出来,他已经完全明白对手只有一个人,只要打死了对手的真身,眼前的一切威胁便会消失。
我依旧蹲在黑漆漆的树下,三声枪响之后,四周的虫鸣和蛙叫又开始了。我浑身绑满了树枝,此刻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一簇植物,骗过那个已经占据我后方所有射击视角的家伙。
此时此刻,我最担心的一点,就是害他躲在树上挨到天亮。真到了那个时候,当他发现自己射击的不过是一团杂草,那么我靠在树后的身子,只能被他重新补射。
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足足过了三十分钟,一阵窸窣的响动由远几近。我紧张极了,握在手里的短枪,时刻准备着射杀对方。
几个漆黑的大石头,叽里咕噜地从高坡上滚了下来,与我擦身而过。我知道这是拜菌匠在搞鬼,他想过来检验尸首,但惧怕自己踩到什么陷阱,所以才折腾了半天,推滚下几颗大石。然后,再顺着大石滚动的路线,靠近尸体就相对安全很多。
越来越近了,我这次听到了人的身体与枝叶摩擦的声音,那家伙一定是握着手枪,往被击中的稻草人跟前逼近。
一条长长的影子,从我靠着的树后影射过来。我已经完全感觉到了那家伙的气息。我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只等那家伙与我擦肩而过,然后把脊背暴露给我,我就可以用手枪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