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学会了这灵狐剑法,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一板一眼的见招拆招,攻来拒往,斧凿痕迹太重,也失之飘逸灵秀的神韵,便未免落在了下风。
原来在跟李文秀,田树言一起时,他其实也隐隐约约的想到了这个道理,创下了一路“连环三招”,可是后来被灵狐剑法中的种种奇思妙所吸引,居然把这条至理也给忘记了。
他当即出剑,一点一刺,一勾一画,不顺手的地方都一带而过,顺势一划,连续对着空气使了六七招,只觉得转折之际,渐渐天衣无缝,心下不由得甚是舒畅。
既悟了至理,当下他遥望群豪方向,深施一礼,转头便朝着一心道人自信满满道:“道长,我要进招啦。”
一心道人方才听那人说话,登时便有所疑惑,他内功深厚,听得此人说话是故意压了嗓子变声所致,而且此人武功绝对不浅,可连转了几眼,却也没能看出到底是谁所说,又见这少年喜不自胜,接连比划了几个怪模怪样的招数,心道,这四句话又不是甚么天籁仙音,难道就凭借着这十六个字,你便能赢我不成?
只见齐御风上前一刺,姿势平平无奇,一心道人剑中暗藏内劲,上前一挑。
齐御风侧身一闪,长剑又刺,一心道人冷哼一声,举剑一劈,便yu削他长剑,齐御风见难以闪避,反手一抖,长剑划一个弧线,直刺他咽喉。
一心道人剑招劲力未老,急忙变招,还手挡剑,谁知齐御风此招居然也是虚招,在空中又划了一个半弧,横剑斜斜抹上了他的腰间。
他既理解了“神在剑先,随心所yu。行云流水,任意所至。”这十六个字的jing义,一剑既出,后招源源不断,尽是灵狐剑法的进攻杀招,那灵狐剑法的杀招何等厉害,一心道人面对每招都没有必胜把握,只能格挡拆解,这样一来,形式登时为之一变,这一老一少便由各自攻拒进退,变成了少的攻,老的挡。
齐御风剑招越来越快,犹如开闸之水,连绵不绝。一心道人挡了几下,登时觉得有点棘手,心道,这小子剑法怎么一下子变得高明了许多?
当下他心中再不敢有其他杂念,瞪着眼睛全神灌注地见招拆招,过了几十招,见这少年剑招虽奇,体力却有所不支,才暗松了一口气。
齐御风一顿猛攻,突然肋下却又是隐隐生疼,浑身力气宛如抽丝一般一点一滴的流逝,知道方才重伤,到底也震破了脏腑,不可久战。又过了几招,只觉得渐渐昏沉,仿佛连眼皮都有些睁不开,急忙强打jing神。
一心道人见他眼中恍惚,不由得冷哼一声,当下剑中藏劲,一格一挡虽然越来越慢,每一下却又震得齐御风手腕生疼。
齐御风抵挡不住这反震之力,倒踩七星,连退三步,甩了甩手腕,一心道人见招数见效,攻防交换,当下不由得心中一喜。
他上前一步,右掌拍出,齐御风只感呼吸一窒,对方掌力已然道了面前,手中长剑急忙递出,对准了他掌心。这一剑方位时刻,拿捏得妙到颠毫。
一心道人一见急忙缩手,长袖顺势一拂,向齐御风面门扑来。齐御风手上无力,不能再快,只能向后一闪,却还是被这一袖子拂中了面门,登时感觉脸上火辣辣做痛,眼前千千万万颗金星乱飞乱舞。
一心道人一得先手,登时唰唰唰三剑急攻,齐御风此时只觉得浑身jing力涣散,几乎抬臂举剑亦已有所不能,眼见那剑尖不绝颤抖,显是昆仑派上乘剑法,心中一急,提剑一刺,正中一心道人手腕。
一心道人眼见自己手腕上鲜血一点点的滴在地下,不禁呆了一呆,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sè。
在他心中,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居然可以伤得了自己。
过了半晌,他稳住心神,长呼一口气,抬眼观瞧。
只见身前三尺之处,齐御风头颅低垂,耷拉着眼皮,身躯摇摇晃晃,手中长剑垂在地上,全身鲜血淋漓,染尽了衣衫,门户大开,分明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登时无名火起,不由得呼的一掌,重重拍正在齐御风胸口。
齐御风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后翻了一个筋斗,仰面栽倒在地。
一心道长上前一步,手中明晃晃长剑,便朝他咽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