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漫天乌云,狂风大作,大雨如注,这林中地面湿透,众人身上都浮起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青海派余下七人,奋勇当前,踔厉风发,七柄长剑使得犹如七条长龙,不住盘旋游走,上下翻腾,当真变化若神。
那南海派所依仗的,不过是诡秘阴毒的刀法暗器,此时对阵无功,暗器使尽,不由得大惊失色,各个神色慌张,陡然一一齐大声发喊,冲上前去,红了眼的缠住七人乱打,乱咬,但见剑光刀影激荡之下,众人如草芥一般纷纷而倒,一时场面惨不堪言。
那相貌文雅的道士一剑抹去,正中一人胸膛,随即向上一带,挑飞了那人的面罩,此时天空一道电闪,齐御风看的真切,只见那中剑之人,一头秀发飘拂,肤若白玉,相貌却是甚美,只是眸子极淡,几乎无色,不由得心念一动,这也是个西洋女子?
那道士本来雍容至极,可这一剑划过,陡然看见一点金芒飞起,他随手一接,细看之下,确是一个金灿灿的丝囊,不由的脸色大变,大叫道:“试剑囊!”
这一声呼喝,无论南海派、还是青海派之人不由得都回头看去,络腮胡子的道士先是半信半疑,随后看见那道士手中之物,不由得破口叫道:“怎么他们……”话音未落,却只觉得背心一寒,一股锐利之极的的真气透体而入,不由得“哇”的一声仰头吐出一口鲜血,伏倒在地。
而于此同时,另外一方众多青海派、南海派人物,也都觉得身后一股旋风,一股澎湃而至的雄浑内力印在背心、后脑、腰椎等处,登时七零八落,死伤殆尽。
这一下变起仓猝,敌手闪电般猛施突袭,那文雅道士心知不妙,却并不慌张,向前迈了一步,走乾位,踏中宫,长剑抖动,一点寒星陡闪,闪出十几朵剑花,将自己身形尽数罩住,这一式已尽青海派剑术武功最高旨,可谓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但见此时林中阴影之中,左右个闪出一道身影,一道白光、一条黑影,那黑影也不理他剑术精妙之处,伸手一抓,持住他剑身,伸手一撅,便将一柄精钢的长剑折断,接着随手一拍,击向他胸口要害,“啪”一声闷响,这道士登时经脉俱碎,死的不能再死。
而那道白光虽然稍慢一步,却也毫不逊色,他扫平身边青海、南海派人手,飘身而进,二指齐伸,击向那黑影的面门,左袖飞扬,有如提壶斟酒,便将“试剑囊”向自己身边一带。
黑影双掌齐发,一掌攻向那白光,一掌攻向那持着“试剑囊”的衣袖,两人空中,俱是搏命一击。
此时天空几道闪电接连而至,白光耀眼,三四道闪电齐亮,两人双指一掌,斗个旗鼓相当,飘落在地,但见那“试剑囊”高飞天际,俱吸了一口气,准备纵跃而起。
正当此时,两人突然突觉身周气流略有异状,见一道身影突然冲天而起,夭矫若龙,伴随着一道闪电劈落,一道灰影,“唰”一下接住那“试剑囊”,随手揣入怀中。
两人不由得“咦”了一声,看那人身影瘦小,似乎乃是个少年,不由得更是惊异。
当即两人不及那少年下落,身形急升而上,手中各自施展绝技,张牙舞爪,一如草莽之龙,风尘之虎。
只见那人凌空反转,身形飘逸,双掌居高下击,霎时间风雨齐至,犹如一条雨龙疾射而飞,雨点打得两人面目生疼,手上不由得一窒。
那人与这黑白两人各对了一掌,身形借力,再一次冉冉上升,足尖在树干上一勾,轻巧的一个翻身,身子已然定住在树枝之上,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向下望去。
那一黑一白两人此时显然都有些迷茫不解,抬头上望,见那少年身形稳稳的站在树枝之上,飘忽起伏,犹如波浪一般,他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两大高手,不落下风,显然功力臻熟,也是一方豪强之辈。
那个头矮小敦实的黑衣之人,开口道:“小子,你是什么人?”这声音雄浑苍凉,应该是个年迈的老人之声。
齐御风此时站在树上,喘息片刻,心中不禁也有些怦怦直跳,他方才得到空隙,趁机夺囊,实在担了不小的风险,这两人武功,却比他估量的还要高明一些。
危机之中,他只有使出第十二重的紫霞神功,凌空劈出“密云不雨”一掌,这已是他自面对东方不败那等强敌之后,第一次施展这种武功。
他略微平复之后,开口笑道:“大家都蒙面见不得人,又何必多问?”
那黑衣人额头布满皱纹,双眉灰白,脸色惨白如纸,只一双眼睛灿然有神,闻听此言,不由得怒道:“那就先宰了你这小崽子!”
说罢他目光扫视过那白衣人一眼,看他略微点头,当即身形斜斜飞起,迎着风雨,一掌如排山倒海,击向齐御风胸口。
齐御风此时胸口还略有些窒息之感,正急切运转内力,眼见他一掌击来,不由得略一皱眉,心道这一掌石破天惊,有风雨大至之势,不知与我的降龙十八掌相比如何?
此时他略一抬眉,却见那白衣人身形陡然一动,一指飞射,直攻那黑衣老者,一道真气有形有质,撕开一道雨帘,如一缕冰线细丝,嗤嗤有声。
那老者陡然一惊,掌力急收,在空中身形急卷,雨点四溅,如同爆炸一般,但见他一直转了十几个圈子,才落在地上,右爪一翻,抓起一根碗口粗的树木,陡然一折,只听“咔嚓”一声,那树木即被他折断。
随后他抬腕一推,那树干直冲白衣人而去,白衣人凌空飞起,在树干上一点,便又朝着老者一掌袭来。
两人相斗片刻,便打得四下里树木横飞,枝叶飞舞,一片林子顿成空阔之地,不过二十招,两人又突然收手,齐齐施展辣手,向齐御风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