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故人相见，教主见到采臣来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宁采臣面带微笑道，让下面的圣姑等人一个个面色古怪，明明生死相许的两个人说话却像是故友相见一样，这怎么都有些让人心里怪怪的，所谓笑里藏刀大多如此了，难道这些大人物都喜欢这样，喜怒不形于色，众人心头不由的冒出这个想法。

虽然心头感到怪异，但是这一刻，无论是圣姑、姬三娘等人，亦或者莫一兮和林青儿都没有说话，只是静看事态发展，林青儿的目光不时的看向封妖潭，哪里的水面彻底狂暴了，似乎水魔兽马上就要出来了。

拜月只剩下了半截身子，腰部的断裂处被银白色的光芒包裹，像是下半截身子要长出来，他的脸色很苍白，显然受创不轻，不过他的脸色依旧平静，目光看着宁采臣，久久无语，半响后轻轻一叹——

“千算万算，终究抵不过天算，却是在下输了。”

拜月叹息，这一刻，他已经知道了结局，自己诸多算计，终究抵不过天数，他没有想到宁采臣会突然来南诏，在他想来，现在佛门回归神州，正值天下风云聚会，随手都可能发生大变故，这个时候，宁采臣因该坐镇晋国才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宁采臣会来南诏，而且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事实上，在刚刚准备出手彻底解决莫一兮的时候，他就远远感受到了宁采臣的气息，所以他才选择转身就走，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迟了，宁采臣已经来了，那他，将再无逃生的可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宁采臣不可能让他活下去，不过即使如此，拜月依旧表现得很平静。

“成王败寇，却是今日在下命该如此了。”

“教主倒是将生死看得透彻。”

宁采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拜月脸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那是真正的看淡生死，不是装出来的，这份心境，哪怕他也不得不对拜月高看一眼。

“不过，今日虽知在下必死与此，但是依旧想不自量力和陛下讨教一方。”拜月再次开口：“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拜月一生行事，不求留名青史，只求轰轰烈烈，亦如流星，哪怕生命转瞬即逝，只求照亮一瞬的星空。”

“轰！”

说完，拜月自己剩下的上半个身子直接炸裂，只有一团银白色的光芒悬浮在空中，那像是一尊元神小人，盘膝而坐，闭着眼睛，生的和拜月一模一样，但是却与元神有很大不同，修士的元神都是金色的，但是这尊小人却是通体银白色，洁白的光芒从小人身上散发出来，圣光普照。

拜月很决绝，知道自己今日的结局，但却想绽放出最后的光彩。

“活得丰富，死得精彩，倒也不是为人生一大乐事。”

宁采臣咧嘴一笑，在立场上，他和拜月是敌人，注定有一方要到下，这无关恩怨，只因为立场，但是抛开立场，他对拜月有一份欣赏，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是拜月的生活态度，亦何尝不是他自己的生命态度。

“可惜，立场不同。”

心里有一丝惋惜，若非立场注定两人不能共存，他真的想把拜月招揽在自己麾下。

“吾说，众生绝灭！”

下一刻，一道浩大的声音响彻天地间，似乎上苍的审判，原本闭着眼睛的银色要人眼睛真开了，这一刻，宛若黑暗被撕裂，光明降临，在小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天地都像是被照亮了，一大片刺眼白光在天地间铺开。